宋初目光在宇文乾身上逡巡,“你,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

宋初不自在的动动脚,被子小幅度动了动,宇文乾眼神一扫,“别动。”还不爱惜自己。

宋初瞬间不敢动了,虽然男人笑着,好像知道男人心情不好,宋初很识趣。

“如果我没去,你准备怎么办?”宇文乾掀开被子,右脚又缠着厚厚的纱布。

宋初像是被家长教训的孩子,那个农庄周围一直被自己人监视着,才写了不必找她的信息,哪里知道会在半路发生意外。

“求救啊!”她没忘了附近可有风云阁的人。

宇文乾又急又气。

好歹也是被你给背回来的,宋初决定不要这么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你看到他们了吧!”

宇文乾没好气得点点头,一大早赶去,正好瞧见宋初被剑割伤的一幕,要不是强大的自制力顶着,早就冲出去了。

“是当初救你的人吗?”

“对,就是他们兄妹。”

说起正事儿,宋初郑重起来,“他说他是五皇子的人。”斜眼瞧了宇文乾一眼。

“哦!”宇文乾意味深长说了一个字。

“我觉得他和龙邵祯之间肯定有关系,我甚至怀疑这几日的谣言也是他制造的。”

“你还记得那个村子的路吗?”

宋初嘴不停,把能想到的猜测全都说了,毫无保留,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对宇文乾已经信任至深。

宇文乾哭笑不得,“好了,这些我会安排人去查的,现在,你最主要的任务是养伤。”

宋初闭嘴了,眼睛一直在宇文乾身上打转,末了,还是关心,“他认出你来了吗?”

宇文乾宠溺得在宋初鼻子上一刮,“你以为他是你啊?”即使换了一张脸都能认出来。

亲昵的动作好像在鼻尖上刮出一片火来,宋初哪里愿落了下乘,瞧着宇文乾的俊脸,手伸出去,顺着一张脸慢慢抚摸,嘴里轻佻,“现在才发现你长得挺好看的啊!”

宇文乾在宋初手摸上自己脸的时候就当机了,闻言更是一愣,随后,手握成拳抵在嘴边,低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反常,“我去外面看看。”逃也似的跑了。

宋初拍手大笑,忘记了受伤的双手,嘴里自吸气,想起刚刚看到那人通红的耳尖,笑得更扭曲了。

主子怎么不对劲啊,怎么感觉有种……嗯……呆萌的感觉。锋利的视线射过来,阮晓赶紧低下了头,呆萌什么的,果然是错觉,“主子,拓跋熙大人找了您几日了。”

“嗯,去太守府,你自去领罚。”

“是。”阮晓松了口气。办事不利者,风云阁自有邢堂,怎么处理都比宇文乾亲自动手好。

院子里阳光正好,后院中满了翠竹,高长的耸立着,斑斑驳驳的光点透过来照在地上,一些打在宋初身上,像是一幅美丽的画。

宋初小口小口喝着汤,熨帖的哈了口气。

“小姐,多喝点儿,吃哪儿不哪儿,这可是厨房特意炖的猪蹄汤。”

一个暴栗打在银桃头上,惹来小丫头一声委屈的轻呼,“我这儿是什么?”

银桃知道说错了话,嘻嘻笑了,又喂了宋初喝了几口。

“怎么没有看到阮晓?”宋初状似不经意提了一句。

银桃努努嘴,小声道,“小姐,你可不知道,你被那贼人捉走,主子气成什么样,有你的消息后,天不见亮就亲自寻你去了。我们都怕死主子了呢,阮晓本是主子安排来特意照顾你的,他……”

银桃没说完,宋初早就懂了,点点头,“嗯”了一声。该有的规矩不能变,看着拐弯抹角给人求情的银桃一眼。

银桃低下头,不敢直视宋初的视线,暗悔自己多嘴。“小姐,听说宋芊芊要和东胤太子东擎渊成亲了呢?”非常生硬的转变了话题,不过很有用。

“成亲?什么时候?”宋初身子明显坐的更直。

“吉时还没定,不过应该不远了。”银桃不屑一顾,“也不知道东胤太子是多却女人。”连名声那么烂的女人也要。抬头,就看到宋初弯起的嘴角,银桃心下一突,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宋初四肢不变,都成了半个废人,直到晚上,才发现宇文乾消失一天还未回来,身边的床铺冰冷冰冷,月光的色彩都透着几股冷华。

是习惯吗?宋初不想骗自己,被人关心的味道太好,上瘾。可是现在这种惦记着实让人煎熬,她再也不想承受那种痛苦了。宋初闭上眼睛,宇文乾白天难得一见的一幕在脑子一闪,害羞的宇文乾?哈哈哈……

“笑什么?”被子里的笑声真是魔性的很,宇文乾在外间就听到了,掀开被子,宋初果然乐不可支,还算知道手受伤了,没有乱动。

刚刚还在想曹操,曹操就到了,宋初笑得被口水呛住,“咳咳……”

“你啊!”无奈的给宋初拍着后背,等人好些了端来热水,“喝一点儿。”

“今天去哪儿了?”宋初问的很淡定。

宇文乾听着不淡定,好久了,这人好久没有问过自己的行踪了,掩下诧异和惊喜,像往常一般回答,“去了太守府。”

宋初水也不喝了,直勾勾的看着宇文乾,“他难道怀疑你了?”

宇文乾摇摇头,“没,就是问了相关事宜的处理。”随便再嘉奖了自己一番。不过,宇文乾想起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那人心细如发,疑心日盛,他不得不多做打算。看来,自己还是消失一段时间为妙。

“哦,”天天看到想要杀自己的父亲,宋初深有同感,同情的眼神递过去,“要不我让前面先生过来一趟?”

这人可不像自己说的那般对自己无情,这不都在关心自己的情绪了吗?虽然无所谓,不过,这样的关心真是难得啊,“好!”

“听说宋芊芊要成亲了。”宋初端起水,又喝了一口。

“嗯!”宇文乾早已耳闻。

“宋文驿呢?”

宇文乾眯起眼,看到宋初水喝完,把杯子放在一边,“快躺下,小心着凉了。”掖好被子,宇文乾才道,“地动的谣言在越城和北边儿一带都控制的很好,却在南边儿爆发了。”

真是奇了,“你怀疑是宋文驿?”自那次大战后,宋文驿便不见踪影。

“嗯!南边儿本就不时有人作乱,他倒是会找时机。”

“那你……”宋初手不自然的抓紧了被子的一角。

宇文乾咧嘴一笑,“那儿自有老五操心,等你伤养好了,我们去东胤瞧瞧好戏。”

宋初会心的笑了,觉得面前的男人又好看了几分。

宇文浩南启程北上,随身侍奉的多了拓跋熙和钱宇。

前方一台华丽大轿被护拥在中心,在此次救援行动中成为帝王红人的拓跋熙和钱宇随行在侧。帝王不时飘出的视线落在上,钱宇目不斜视,如果和帝王探究的视线相碰,恭敬的点头致意。

不像,现在好像又不像了,宇文浩南摇摇头,难道自己真的老眼昏花了?低头,瞧见边上放着的残剑,眼睛眯了起来。

别院,宋初的手已经好得差不多,脚还不能大幅度运动,在后院的花园一瘸一拐的浇着水。

“小姐,你最后让人悄悄放进去的断剑有什么用啊!”那不就是那些刺客们掉的东西吗?

宋初以微笑回答,等以后就知道了。

“夫人,原来您在这儿啊!”一道脚步声伴随洪亮的嗓音让两人偏了偏头,何有信手里不知拿着什么,急急忙忙跑过来。

“何大夫!”银桃打了招呼转身端了个矮凳过来。

何有信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眉梢眼角带着狡黠的笑,“夫人上次不是和我说书看完了吗?”右手挥挥手里的东西,蓝白封皮,黑色的几个大字被摇晃得只见重影。

“这是?”

何有信神神秘秘笑了一声,“前几日老夫去桃花林一带采药,恰好碰到那惠恩大师,随便讨要了一本书。”何有信这才停下手里炫耀的动作,把书递给宋初。

“天地九章?”宋初指腹擦过封皮,缥缈大气的字迹好像包容万物。

“嗯,大师说这可是好东西。”何有信斜了宋初一眼,“有空可以去寺里坐坐。”宋初面色比以前好了很多,虽然受伤了,心境却大不一样,看来是个有慧根的。

“嗯,好。”宋初朝何有信笑笑,“谢谢何大夫了。”

宋初迫不及待的翻了两页,眼睛发亮,还有许多不懂的,微微蹙眉,何有信深一句浅一句的讲解着,银桃不知道什么时候端来了茶水,在一旁泡着,茶香四溢,书香纷飞,边上阳光飞扬,格外悠闲。

宇文乾到的时候就看到这场景,宋初面色欣喜,何有信唾沫横飞,边上丫头也极养眼,自己都不好意思动了。

“回来了?”还是宋初先看到宇文乾,维持着那个放松的表情打招呼。

宇文乾脚步一动,“嗯!”看到宋初手里多出来的一本书,下意识的扫了何有信一眼。

银桃端上矮凳,送上一杯清茶,“还有几日?”

这话是对着何有信说的,“放心吧,三四天便可了。”说的是宋初的脚。

宇文乾点头,在旁边端坐着。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何有信索性告辞了。

宋初意犹未尽,捧着手里的书细细看了起来,存在感极强的宇文乾瞬间成了陪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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