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人已经准备就绪。
手术室关上的刹那，男人眼底的光也熄灭殆尽，笼罩一层阴霾。
靳言和楚冥寒赶过来的时候，被他的状态吓到。
司慕霆立在重症监护室外，透过病房的透明玻璃目光紧紧缠绕床上依旧紧闭双眼的沈染，宛若一滩死水般不起一丝波澜。
整合医院都被包下来，空寂的走廊里只有他一个人。
安静的可怕。
“三哥，事我都处理好了，宋清染关在我的一处公寓里，只不过清小小和清闲都不见了，我的人还在查，听宋清染的意思，这件事是清小小的安排，她被当枪使了，至于清闲，现在还不确定他是否参与……”
靳言眼睫颤了一下，“沈佳佳那个女人关在另一处，我没让警察带走，不过让沈明东给逃了，老夫人那你放心，司家人守夜，我们的人也在守，他们应该不会有神魔动作。”
长久没有动作的司慕霆，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声音沙哑的厉害，“人给我看好了。”
他还是那身订婚用的西装，只不过显得颓废许多。
靳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到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发现他身上很冷。
看向病床上安静的女人，想起医生说的话，靳言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医生说沈染身上的伤可以处理，可她潜意识里不愿意醒过来，就是仙丹妙药也没办法。
全世界最顶尖的脑部专家都束手无策，情况比想象的要严重。
楚冥寒张了张嘴，很想问视频的事，不过他敢保证如果问出来，自己会和订婚宴大厅碎掉的花灯一样惨。
林泽在病房里给沈染做完检查，出来的时候，司慕霆便迎了上去。
“怎么样？”
林泽摇摇头，“我早说她脑袋里的淤血散去会留下后遗症，这次刺激之后，她对外界产生了很强的防备，即便晕厥过去，浑身的每个神经都处于紧绷状态，我不好在她身上尝试什么药物，可能会适得其反。
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她身上的伤你不用担心，慢慢就会好起来，我用的特殊药膏不会留疤，只是她如果半个月还不醒过来，散去的淤血四处压迫神经，很有可能造成脑死亡。”
“脑死亡？”靳言愣了，“那不就成了植物人了吗！”
“少说一句话你会死啊。”楚冥寒捅了他一下，靳言立刻闭上嘴了。
司慕霆阴霾的面容没有血色，“几率多高。”
“不清楚。”林泽陷入深思，“当然，这是最坏的情况，一切还得向好的方向想，沈小姐的身体素质还不错，各项身体机能都很正常，配上国内顶尖脑部治疗，醒过来的几率有百分之七十。”
也就是说，百分之三十的几率醒不过来了。
靳言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林泽，你必须让沈染醒过来，读了这么多年的医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给你十天时间，不，只给你五天！”
林泽手指托了一下镜框，“你在逼我也没用，我要是有那个把握早就把人弄醒了。”
听他这么说，靳言也不再逼他，看向司慕霆。
司慕霆的神经绷得太紧，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可见用了全身的力气，“去请裴成。”
“那个老家伙虽然在脑部方面颇有建树，可没经过正规的医疗培训，做事随心所欲，你放心吗。”
林泽主攻外科，对于脑科并没有特别高的造诣，即便如此，也远比国内专业脑部专家高上不知道几个档次。
“他很贪心，他要什么你都给？”
司慕霆毫不犹豫，“给。”
林泽点头，随即拨出去一个电话，很快安排好会面的时间。
“你去。”司慕霆的视线没有离开病房中的女孩，她安静的躺在那里，袖子下的针头都还没有拔，血管清晰可见，面色白得可怜。
她一个人在这，他不放心。
靳言思忖片刻，“那我去，他提出什么条件我转给你，那个老家伙恃才傲物，真要是提出什么过分的条件，我打爆他的狗头。”
裴成出手救人，提出的条件不图名不图利，非要把人往死里整。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因为老爷子当初被他气的差点归西，他去请裴成的时候，被要求围着帝景裸跑三圈！
好在最后老爷子的气调回来了，他让人抹掉了监控和网上所有的图片。
这件事留下的阴影，到现在他都还记得。
靳言思忖片刻，“那我去，他提出什么条件我转给你，那个老家伙恃才傲物，真要是提出什么过分的条件，我打爆他的狗头。”
裴成出手救人，提出的条件不图名不图利，非要把人往死里整。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因为老爷子当初被他气的差点归西，他去请裴成的时候，被要求围着帝景裸跑三圈！
好在最后老爷子的气调回来了，他让人抹掉了监控和网上所有的图片。
这件事留下的阴影，到现在他都还记得。
裴成从无菌室检查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石像一样一动不动，见他出来，神色才有那么一丝起伏。
“怎么样。”嗓音低沉到嘶哑的地步。
裴成轻咳两声，从五天前被请过来治疗那个女孩之后，他就发现一个足以让帝都所有权贵忌惮的男人，还是一个痴情种。
“现在她可以转普通病房了，醒来的概率提升到百分之八十。”
司慕霆紧绷的神经没有因为他的话缓解，只问，“什么时候醒过来。”
同样的话，他每天要问几十遍，快成复读机了。
裴成已经年过四十岁，可那张娃娃脸显不出年龄，眨巴几下眼睛，像是轻松的在开玩笑，“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问。”
裴成慢条斯理的继续，“如果她醒过来，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温柔体贴善良聪明的女人了，你还会喜欢她吗？”
司慕霆蹙眉。
裴成没等他回答便直接说了，“她的脑部收到过多次刺激和伤害，最坏的结果是醒过来后痴呆，最好的结果是与常人无异，预防针提前打好，你要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