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忘了。”宝宝瑟瑟开口，那影子却是突然一下，把宝宝扔在地上！宝宝痛苦地捂住自己脑袋，疼得直打滚。影子站在一旁，眼神冰冷如冰。“如果你真忘了，我就得换个法子，让你想起来。”
不过稍微一顿，再是继续往下说。“你当然不记得了，可我那时却是清楚地看到，看到她把针刺入到你的脑袋里。不过也要谢谢她，如果不是这一针，我也出不来。”
那影子不是鬼，确切地说，它更像是宝宝的另外一重人格。
可人格不应该藏在身体里，为什么这人格偏偏的，我看得到？来不及思考，眼瞅影子走到宝宝跟前，居高临下，也是面带哀切地往下说。“没事，如果你不能，你做不到，那把事情交给我，我来替你做。”
做……做什么？
我没听懂，但宝宝俨然明白了，手脚并用地站了起来，又冲他一个劲地摇头，“不行，不行，我不许你乱来。”
我站得有些远了，等我反应过来，影子已经穿进宝宝的身体里，和她融为一体。虽然还是一副乖乖巧巧的外貌，但突然严厉的眼神陡然一寒，俨然换了个人。
我想躲开，只非常遗憾，他的眼神已经和我对视，而且只用了一瞬的时间，便是刚好且彻底地锁定在我身上，未曾偏移丝毫。我吐了口气，既然已经被这家伙看到了，我饶是想躲也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地和他目光对视，佯装冷静。
虽然那只是个五六岁孩子的驱壳，但里面的灵魂非常强大，与我对视的时候，竟无一丝一毫胆怯。
甚至，她眼里还带着鄙夷，将我从头到尾地看了遍。
“你，你做什么？我……我刚才都听到了！”我色厉内荏，知道什么是先下手为强，所以决绝开口，免得被那家伙给下马威。果然我的开口让她意外，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清浅回了句。“你听到了，也没事。”
她说完，竟打算扬长而去。
我没有好脾气，更觉得他这样是给到我莫大的侮辱，届时直接火了。快走几步把她拦了下来。“我告诉你，甭管你是什么玩意，都不许你对宝宝不利，不然你信不信，我可以把你收了！”
我威胁，还摆出一副特别凶，特别狠的模样。只可惜的是，他根本没把我放眼里，仍是大步往前走……
我是大活人，他这节奏，简直把我当成了透明！
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勇气，一把将她拽了回来，顺势想往她身上撒豆子，又怕伤害到宝宝，犹豫踟蹰那家伙倒是先开口了。“真不知道你再担心什么，我为什么要害她？我们是一体的，她受伤我也会痛，她难过我也会不高兴。”
她眸子里全是认真，不像是故意用这话搪塞我。
那……那我姑且相信吧。
我松开她，再犹豫地将她上下打量了圈。“你，认真的？”
宝宝冲我点头，脸蛋一如既往地天真无邪，只表情突然变得深邃可怕起来，声音也冷得如冰，多了抹随性倦懒。“认真的。其实这家伙除掉天真一点，单纯一点，倒没有什么不好的。我羡慕她，但却不敢和她一样，我可不能任由着，有人骑在我身上！”
不过三言两语，我几乎可以确定，这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而且，她口中的人，应该有具体的所指。
她还非常豁达，也是干脆直接地招认，说得那叫个理直气壮。“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要对付的家伙，都是欺负宝宝的坏人。她善良天真不计较，可我不行，我睚眦必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但凡欺负我的人，我恨不得吃她肉，啃了她的骨头，榨干她身上的每一滴血！”
这，过了吧？
我还在怔愣诧异，她再往下补充，眼神越发凌厉。“那女人你见过，我记得第一次照面她就对你披头盖脸一通谩骂，说得你无法反驳。我……没有说错吧？”
我想起自己和宝宝奶奶的第一次见面，那的确非常不愉快，她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虽然后来李德沐出来澄清只是误会，可是我心里还堵得发慌，只给了李德沐面子才没有计较……
否则依我的性子，事后应该会给晋牧好说歹说，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让他寻一两个小鬼过来帮忙。
恩，没毛病。
其实对不起三个字特别不公平，凭什么一方说过对不起之后，作为当事人另一方就必须原谅他，然后说一句没关系呢。而且如果再事后继续计较，会被说成是没有礼貌，缺乏度量。
更何况，那个说我各种是非各种不是的老妇人，她可没有给我说对不起，犹记得她那时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竟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
所以我越发觉得这样的家伙是惹不起的，所以我躲着，应该没毛病吧？
“你不喜欢他，我也不喜欢他，所以我们目标一致，你应该不会圣母到劝我原谅她，然后再说一句到底是一家人什么的。一家人只是血缘，她可从未有一刻承认宝宝是她孙女，她巴不得宝宝是从外面捡回来的，李德沐还会给她个大胖孙子。”
她的每一句话都是控诉，都非常扎心，我想驳斥，可压根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驳斥。
他没错，所以我只能默默点头。
见我点头，他难得竟然露出了抹轻松随性的表情，给到我一个浅浅的笑容，那一刻我以为原来的宝宝又回来了，只他说出的话，还是冷得和冰一样，我便知道自己天真了。
因为，他说。“所以，我可以走了吧？”
他要走，我不拦着，只一想到他做得那些事情，我心里便各种地不是滋味，如鲠在喉。
“等等。”我再叫住他，只他转头看我的时候，稍微有些不耐烦了，大抵还从未见过如我这般婆婆妈妈的……
他皱眉看我，似乎很想问我，我缠着不让，到底闹什么幺蛾子。
我不喜欢藏着掖着，索性直接摊牌，把事情干脆果断地说了。“如果你只打算给那个老女人一个教训，你当然可以大摇大摆从我这里走出去，甚至如果你需要帮忙，我还愿意出一份力做你的帮凶。可你要的，不是给她一个教训，是想要她的性命，这就过火了，我也不可能由你乱来！”
玩弄可以，但玩出性命，问题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