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在会议室外面的洗手间,忍不住皱眉点起了一根烟。
这时,李冉拿着一叠资料,往这边走来,冷漠地说道:“陆总,你已经出来了二十分钟了。”
“给我安排回国的飞机,最快的。”陆臻将烟熄灭,呼出了一口烟。
“可是,还有很多行程。”李冉翻动着手里的计划表迟疑地问道。
“推了。”陆臻面无表情地说道。
“陆总,这……”李冉犹豫。
“开完这个会,就准备出发去机场。”陆臻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会议室。
所有人都把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他面不改色,道:“letsgoon.”
下车的时候,魏晋的目光追随着她,她把垂落在耳边的发丝挽在耳后,道:“我先回家了,再见。”
魏晋挥了挥手,颇为心酸的调转了车的方向。
现在已经是九点多了,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上,她慢慢地走着,上台阶的时候,似是有一种天仙下凡的美感。
她走着,殊不知楼上人的目光追随着自己。
她蹬着不那么合脚的高跟鞋,走进了家门。
家里,有着异常的气氛,院子里也打扫得比平常要干净。
这不,她刚准备上楼,就看到刘妈从陆臻的书房里出来。
她印象里,刘妈是很久没有打扫过那里,既然刘妈打扫那里,许是,陆臻最近会回家。
“刘妈,今天已经很晚了,你去休息吧。”叶笑看着刘妈做事的时候还在打哈欠。
“唉,好。”刘妈笑道。
叶笑扶着把杆,客厅里已经是空无一人,她熄了灯,却蓦然看到一个星火,一亮一暗的。
一丝烟味儿钻入她的鼻中,令她不禁小咳。
他回来了。
她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
“我这么久没回来,你还真是孤独寂寞了?”陆臻借着窗外孤冷的月色,上前了几分。
叶笑下意识地后退,没来由地害怕了起来,她故作镇定,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想,这话你理解起来,应该不难。”陆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和你说过了,我们是时候离婚了。”叶笑扶着一旁的栅栏,感受到前方向自己袭来的冷漠气息。
“离婚?怕不是有了新欢,就要忘了我这个旧爱?”陆臻用力地捏着她的下巴,眼里都是一股狠劲儿。
叶笑痛呼,双手却抵不过他的一只手,她嘲讽似的说道:“陆臻,你什么时候是我的旧爱了?你爱过我吗?”
锥心的疼痛,席卷而来,令她难以呼吸。
“所以,这就是你每天都和不三不四的男人在一起的借口?”陆臻瞪大了眼睛,狠狠地将一叠照片甩在叶笑的身上。
她顺着月光,捡起了那一些零零落落散在地上的照片。
一张一张的,无一不是她和魏晋,又或者是高离的照片。
照片上的自己,和他在一起时,又是那么的截然不同。
看着照片上的自己,带着各色的表情,忽而觉得,这也无所谓了。
“你派人跟踪我?”叶笑难以隐忍地看着黑暗处的陆臻,眉角都往上挑了几分。
陆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步步紧逼,一字一句地说道:“只要一天没离婚,你一天就是我陆臻的妻子。”
“妻子?”叶笑终是笑了,她道:“你到底把我当过你的妻子吗?还是说,我不过是你身边的一条狗?只要每天喂口饭就行了对吗?”
不等陆臻接话,她道:“结婚这么长时间了,你每天都想方设法地逃离这个家,心里从来都没有容下过我的位置……”
“够了!”陆臻发火。
叶笑却没有停,一直说道:“若不是刘妈在这儿,你从不回家,当你和顾阮在一起的时候,你又想过我吗?”
“我让你闭嘴,你没有听到吗?”陆臻上前一步,抵着叶笑,将她抵在栅栏上。
强大的男性气息令她忍不住地害怕了起来,她撑着后面的栅栏,害怕地低着头,不敢面对眼前的人。
陆臻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叶笑啊叶笑,你还真是当我是软柿子,乘着我不在家里的时候,就放肆和别的男人歪腻,是么?”
“我没有!”叶笑认真地对上他的眼睛,是那样的决绝。
“你没有?”陆臻嗤笑一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刚刚是谁送你回家的!”
“是啊,我小时候的朋友,送我回家,就是有奸情了是么?”叶笑推开身上的人,说道:“我喜欢谁,想和谁在一起,和你有关系吗?你不一样,也有喜欢的人么?”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陆臻,他一把掐住叶笑的喉咙,说道:“当你拆散我们的时候,你就已经失去了谈爱情的权利!”
叶笑抓着他的手,大脑缺氧到将高跟鞋都站不稳,在他松手的那一刻。
她整个人失去重心,向后倒去……
那是一个长长的楼梯,她耳边呼啸而过的,是陆臻喊她的名字以及令她无法多思考一秒的疼痛。
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痛楚,以及针扎似的心痛。
停止了,一切都停止了。
她仿佛是静止了一般,躺在那儿,她眉头微皱,即便眼泪夺眶而出。
她听见了陆臻的脚步声,急忙而又匆促地向她靠来。
夜太黑了,没有灯,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她忽而好奇,他此刻,会不会因此而心疼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昏了过去,她只知道自己失去了意识。
陆臻心慌意乱地开了灯,只见叶笑躺在地上,蜷缩在一团,仿佛这是一个最缓解疼痛的姿势。
她双目紧闭,头发散落,还有光着的脚是那样洁白如玉,她仿若睡着了的天使一般。
浑身都是淤青,他忽然后悔自己太过冲动。
一路上,他都心惊胆战的,生怕身旁的人有事。
直到送进了医院,他这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过后,心里都是无尽的悔意。
病床前,她仍旧紧闭着双眼,身上的连衣裙早就换过了,穿着宽大的病服,只晓得她十分的瘦弱。
他更不敢直视的是她脖子上的那一双掐痕,看着也觉得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