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当然有人喜欢你，你只是接触的人太少了。男人嘛，喜欢漂亮的女人，而且格外专情，十八岁时喜欢十六岁的的美人，八十岁时，也喜欢十六岁的美人。他们还喜欢女人当着外人对他温顺，当着他会撒娇，还得身材窈窕……”卿嫣用手指轻戳青珂削瘦的肩，轻笑起来。
青珂听得愣愣的，待她手指戳过来了，才勉强笑笑，低下头，轻扶起了卿嫣的头发，纤细的手指取了一小块花膏，轻柔地抹在她的发尾上，温柔地给她揉搓着。
“阿九你千万不要丢下我，我只有你了。”她细声细气地说。
“好，”卿嫣轻轻点头。
“你和我拉勾。”青珂把手指伸给她。
卿嫣笑笑，小手指勾过去，和她打了个手印。青珂的手指勾得很紧，用了她全身的力气，额头低下来，抵到指尖上，轻轻地说：“谢谢你，请你以后不要嫌弃我好吗，我会多吃饭，按时吃药，尽快养壮一点，和你一样健康。”
“这样才对，赶紧壮起来。”卿嫣摇了摇她的肩。
“嗯。”她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把额头靠到了卿嫣的肩上，弱弱地问：“阿九你为什么喜欢宸王爷？他也喜欢你吗？你们有没有行夫妻之事啊？”
“啊，咳……没呢，你想哪里去了。”卿嫣没想到青珂会问得这么直接，有些不好意思。
“听人说，你和阎晟大元城……”青珂抬眸看她，小声说：“温嬷嬷会点守宫砂，你学会了吗？”
“嗯？会吗？”卿嫣惊讶地问。
“我虽不懂男女之情，但男人多是喜欢纯洁女子的，宸王爷他不在乎吗？”青珂又问她。
“谁知道呢。”卿嫣笑了笑，她不是没想过这件事，但君无殇并没有流露出厌恶之意，应当是不在乎的吧，她又看青珂的手臂，轻声问：“你的呢？”
青珂低下头，小声说：“我不知道呀。”
不知道？卿嫣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这叫什么答案？还是，她不想说？
“姑娘，王爷来了。”婢女在帘子外轻声说。
卿嫣扭头一瞧，君无殇的身影就在布帘后面立着。她赶紧披了件衣，把领口揪得紧紧地，轻手轻脚地从帘子后面绕出来，一抬腿，小巧的白脚丫踢在他的小腿上。
他转过头来，面上还戴着面具，露出一双乌亮的瞳，像宝石一样华光潋滟。
“你偷看。”她眯着眼睛，不满地说。
“怎么带她来……”他目光落在她的脸颊上，红通通的，让人忍不住想捏。
“怎么不能带，我偏要两个人，你还想我给你犯罪机会……”卿嫣又抬脚踢他。
君无殇身形微闪，躲开了她的小脚，一手摁住了她的肩，轻轻往旁边推，“放肆。”
卿嫣笑着又抬脚，“那你出去，让我们两个说话。”
水声轻响，卿嫣往帘后看，青珂纤细的身子正从水里起来，慢吞吞的，娇柔得像随时会被吹进去的风给刮倒了。
“你怎么出来了？”卿嫣一急，赶紧伸手捂君无殇的眼睛，隔着帘子不错，但影子很清晰呀，那腰身玲珑娇弱的，是男人都想握上一把吧。
青珂披好衣裳，扶着墙慢步出来，抿唇笑笑，小声说：“你要和王爷恩爱，我不在这里碍你们的眼，我也泡好了，你不用管我，好好陪王爷吧。”
这语气娇憨，活脱脱是卿嫣一般，除了声音小点，维妙维肖。
卿嫣愣了一下，君无殇就在此时拖下了卿嫣的手，眉头微锁，低眼看向青珂。
青珂拢了拢头发，扶着婢女的手，慢慢往外走。宽大的衣裙套在她的身上，并不难看，更显柔骨可怜。
卿嫣发现，君无殇的视线一直跟青珂出了大门，才缓缓收回。
“你在看什么？”她绕到他的面前，眉头轻蹙。
“没什么。”君无殇转开头，往帘后的温泉走去。
“那我回去了。”卿嫣轻声说。
“去吧。”君无殇拉开腰带，把外袍递于侍婢，扭头看了她一眼。
“若你想换人，还来得及，而且你当时要的就是她……我不会怪你。”卿嫣往前走了一步，认真地说。
“傻话。”他淡淡地一句，把中衣拉开。
卿嫣想转开脸，但却鬼使神差地往前走了几步，一把拧住了他背上的肌肉，“你和我说实话，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这手感，真好啊！
卿嫣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时，他已经扭过头来了，自然也是满眼的诧异。
她松开手，吐吐舌头说：“君无殇，你没长桃花眼，却张了一张薄情唇，缝得倒挺紧的。你给我说句话实话，以前见过她吗？”
“每一次，不是你冒充她在外面与人乱逛吗？我那时见的是谁，我也想知道。”
“你先慢点。”卿嫣一急，匆匆说：“你跟我说完再洗成不成？”
“你这丫头……”君无殇哭笑不得，你说她不害臊吧，时时又能脸红得像要被羞涩的热血给胀破了，你说她害臊吧，她给你捏肉拎裤的，一点也不知羞。
“你说清楚嘛，难道你也去悄悄看过我……”
隔得太近了，他又穿得少，这里还热汽氤氲的，让人血管燥热。卿嫣强撑着，不让自己羞得尖叫跑开。
“还有谁去看过你？”君无殇眸子里精光一闪，把她拉到了前面。
“君博奕，他说这两年陪卫王到曼海国去玩，也看过我。”
她口干舌燥，飞快地推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匆匆说：“你赶紧洗，我要去陪青珂。”
君无殇看她这副小模样，突然心情大好，大掌紧了紧，把她的小手捉到身前搁着，轻声说：“怎么了，也有害臊的时候？你不是没有偷看过。”
“我那是不小心看到的……”卿嫣尴尬至极，轻声说：“你和我说说嘛……”
“真要知道？”他墨瞳中华光轻敛，一臂揽紧她的腰，作势要往水里倒，“你若肯让我一亲芳泽，并且不途打断我，我便让你知道。”
“那我还是不想知道了，王爷请洗，我们明日再谈此事。”卿嫣心跳如乱鼓，再也撑不下去了，于是咽咽口水，推开他的手逃一般地跑出了屋子。
君无殇满眼的笑，在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之后慢慢淡去，挥挥手，冷啸和冷暮二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斥退一众侍婢，把门窗都关紧，另五名侍卫立刻严守于房子四周，连屋顶都守了人。
“你二人听到阿九说的话吗？”他滑进池水里，掬水浇到肩头。
“是，但属下从未听过君博奕去曼海，他虽也出过宫，但都是对外声称去南边游历，监察运河之事。”冷啸严肃地说：“若他去过曼海，只有一个原因，他跟踪到了王爷您的下落。”
“本王倒小看他了。”君无殇轻呼气，缓缓揭开了面具。
面具下鼻子肿着，但脸，却是另一张绝对英俊的脸庞，霸气无双，棱角硬朗，瞳含华彩，唇角噙笑。
冷啸和冷暮没露出半分惊讶的样子，弯下腰，接过他递来的面具，另一人递上裹紧的锦包，托着镜子，举到他的面前。
“鼻子还未消肿，王爷不痛吗？”冷啸低声问。
“以防万一，这丫头手太快，别给我闹出事来。”
他淡淡地说着，手指轻推鼻梁，眉头紧皱。细如牛毛的长针从骨骼处刺进去，推拿之间，脸庞便开始出现变化。
失传已久的易骨术，他小时候就学会了，现在在这世上，只怕无人能敌他这手易容术。你想在他的脸上找到面具的破绽，根本不可能，他的易容，勿需面具。
“王爷，何不和盘托出，让她去大元城等着王爷。”
“明天带她出去，让她给父皇母后磕几个头，就能说出来了，也算是正式提亲，这丫头虽泼辣，但实在有意思，以后性子柔和些了，就更好了。不然，现在让她去大元城，非搅得鸡飞狗跳，她也不是会忍让之人，到时候我护不到她，她会吃亏，现在只能带在身边。”他眸子里荡开几许温柔，语气也平和了许多。
“王爷还真是喜欢她，但她并非当年庙中的女子，这真正的公主怎么办？公主当年对王爷也有相救之恩，仗义得很。如今王爷为了阿九姑娘，下令处死了上官薇，留公主一人孤苦伶丁的，着实可怜。”冷暮小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