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汐不言语，冷着脸转身快步离开。
燕南清在她身后念叨，“今日慕容夜说那些话你也听见了，他对你旧情难忘，哎，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眼看叶汐走出大殿，燕南清才止住了话音。
他微微眯起眸子，眼中闪过精明算计的光芒。
如今看来……他还是得防着点这个慕容夜。
慕容夜彻底扳倒了江家，他解决了江家的威胁，才终于能毫无顾忌地表现出对叶汐的感情了么？
可惜……这已经太迟了。
如今叶汐是去是留，还要看他燕南清的意思！
其实当年在大楚皇宫，身为一个同样有野心有抱负的男人，燕南清早就看出慕容夜对叶汐的感情。
慕容夜是爱着叶汐的，因为深爱，他在江氏一党威胁到大楚基业的境况下，宠幸江贵妃而冷落叶汐。
叶汐刺伤了江贵妃的时候，慕容夜抢先开口惩罚她。
只因为他若不表态惩戒，当时的江尚书一定会趁势要了叶汐的性命。
叶汐被执杖刑的时候，躲在暗处的燕南清看到了同样站在阴影中的慕容夜。
当时，慕容夜的神情是那样痛苦。
有几次，慕容夜都抬了脚步要走出去，却又硬生生收回。
而那之后，慕容夜秘密杖毙了几个奉贵妃之命对叶汐下狠手的宫人。
燕南清心中还知道，自己之所以能潜入栖雀宫中给叶汐送药。
实际上都是慕容夜算计好了的，有意让驻守栖雀宫的暗卫放松守备。
而这一切叶汐都不知道，燕南清也没打算告诉她。
燕南清喃喃自语，“就连朕也被那个男人算计，想想还真是不甘心。”
宫里的人都知道，归尘先生独自住在碎雪轩。
归尘先生不需要宫人伺候，除了送上饮食起居之物，这座小院从不允许宫人们出入。
碎雪轩内种满了琼花，初夏时节大片花朵盛放，洁白如玉，正应了“碎雪”二字。
夜深了，慕容夜还没入睡，他早就习惯了失眠。
似乎是习惯了这种深夜刻骨的孤独，他起身出了寝殿，遣退了身边跟随的侍从，独自漫无目的在附近走走。
忽然，月色下碎雪轩满园的琼花撞入了他的视线。
还有那个背对着他，站在琼花树下的青衣身影。
“谁？”那人转过身来，正是蜀皇身边的谋士，归尘。
也不知是为什么，与他四目相对，慕容夜的心里忽而柔软了几分。
他走上前，歉意地说，“抱歉，朕深夜难眠，想起来走走，没想到打扰了归尘先生赏花。”
叶汐略垂了眸，“楚皇有失眠的症状么？”
慕容夜含笑点头，“时常睡不着，就趁着夜里的功夫处理公事，久而久之习惯了倒没什么。”
叶汐心中一痛，原来他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才瘦的几乎脱了相。
大楚的局势她一直在关注着，知道这两年他过的艰难，却没想到他还落了个失眠的毛病。
两人相对而立，久久沉默不语。
打从第一眼看到归尘先生起，慕容夜就感觉到莫名的熟悉。
尤其是他那双眼眸，总让慕容夜想起，记忆中那双明亮如星的眸子。
他定了定神，赶走自己脑海中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花很美，也不知叫什么名字？”
叶汐回过神来，强笑着说，“此花名为琼花，香气清淡优雅，只生于南国，楚皇不认得也是正常。”
慕容夜仰头望着一树繁花，“原来，这花也是有香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