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手机相册。”我说。
“这不都是裸照么”万能彭一脸的兴奋。
我方才并没有注意，经过万能彭这么一说，我仔细一看，居然真的是裸照，而且不止一张，也不是同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大堆。我用鼠标下拉了几下，屏幕上的虚拟手机屏幕向下翻动了两页，映入眼帘的，全都是裸照。
万能彭拿过鼠标，一张张的审视那些裸照，一边看一边嘿嘿直笑：“这个胸大，嘿嘿，哎？你看这个好白。嗯？这女孩的双眼皮是整的吧？看着有点儿假……”
这些裸照可以完全排除浴室偷拍之类的，因为照片里的所有人都是正面面对镜头，手持身份证，有的还面带笑容。大部分人是半裸，有一部分是穿衣镜前的全裸。所有的照片都是女性，没有任何一个看起来年龄很大，也没有颜值很低的。
“这姐们儿够狠啊，肯定是放裸条的，嘿嘿……”万能彭嘴上说着话，手上的动作没停，还在一张张的往下翻。
站在身后的老米一没说话，万能彭又翻了几张照片后，老米开口问道：“你说的裸条是什么？”
万能彭一愣：“你不知道么？说白了就是女大学生想借钱，没有抵押物，就拿身份证拍张裸照，这样借钱。”
老米微微皱起眉头：“我还真头一回听说。就是用裸照抵押借钱，拍了裸照就能借到？”
“也不一定，这个得看颜值，长得太丑，没人借。至少也要长得说得过去，长得越好，能借到的钱越多，我上学那会儿，学校里面就有人干这个。”万能彭进一步给老米解释。
“停！”我拉住了万能彭的手。
万能彭脸转向我：“怎么了？”
“往回倒两张。”我对万能彭说。
万能彭按了两下按钮：“这张么？怎么了？”
我指着图片：“就这种颜值，能给放多少钱？”——图片里，是一个皮肤白皙的女孩，大眼睛，看起来颇为可爱。
万能彭嘴角上挂起了微笑，盯着照片审视了一会儿：“这种，也就三千多，五千顶天了。再差点儿的，也就能放一两千，放不了太多，除非你长得跟天仙似的，再把家里户口，父母电话、身份证、工作单位什么的全都给交上去，这样的，能放到八千也就到头了。”万能彭侃侃而谈。
“全是女的，男的不能借么？”我问万能。
万能彭摇摇头：“男的得去天安门广场裸奔。”
我一愣：“裸奔？”
“去那儿裸奔一圈，就不用担心缺钱了，因为进去了，不用花钱。”万能彭一脸的调侃。
“现在这些学生都是怎么了？”老米发出了一句感叹。
我第一次感觉和老米之间有些世界观方面的差异，因为我是不会发出这种感叹的。但是我还是对这项业务有些好奇，于是我追问万能彭：“这钱放出去能收回来么？还是说，放贷的就是图人家的色？”
“具体能不能收，怎么收，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是这个模式肯定是能挣钱，我认识人有干这个的，在学校里都自己挣钱买车了，还不缺女朋友。你就笨想想，这业务要是不挣钱，不可能越做越多，我毕业那会儿，学校墙上都能看见。”万能彭说。
我回忆了一下，道：“我上学那会儿，这种事儿我还没怎么听说。”
万能彭嘿嘿直乐：“这叫互联网金融，也算是与时俱进，嘿嘿……”
老米思索了一下：“如果还了钱，对方不删除照片，那她们不是也没办法么？”
“那就得拼人品了，别说还了钱不给照片，还有的裸照发过去，借钱的人消失了，骗了裸照就跑。哎哎哎”万能彭拦住我要抓鼠标的手：“等等，你点进去她百度云盘看看，里面肯定有料。”
我按照万能彭说的，点进了百度网盘，很快，我就发现……还真的有猛料。
这里面有上百段视频，短的一分多钟，长的有五六分钟的，主角也都是女大学生，内容就是她们裸身在自摸，咿咿呀呀，画面淫-靡不堪。
万能彭指着一个缩略图：“这个胸大，先看这个。”
而身后的老米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惊诧，这让我多少有些意外，在我看来，老米这种老江湖，对这种事应该见怪不怪才对。
我点开了那个视频，看起来那是在宿舍的床上，这个女孩拉着帘子，独自在里面搞，视频之中，甚至能听到她室友在说话的声音……
“她不怕被她室友听到么？”我甚至为这个女孩担忧。
“那她也没别的地方去弄，总不能去大街上吧？”万能彭盯着画面里的女孩，过了一会儿，他又感叹道：“这绝逼是个新形式，我那时候都没听说有这个。那时候就裸照。现在要是裸照加上这种视屏，应该能借上一万块了吧？哦……可能也不行，这个女孩虽然胸大，但是长得一般……”万能彭自顾自的嘀咕道。
又查看了几个之后，我很好奇这个叫‘锦程’的女孩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竟然在干这种霸气外露的事。
在她的相册里找了半天，没有找到自拍照，只找到几张跟人合拍的照片，我们锁定了主人公，见这个昵称锦程的女孩，生得五大三粗，身高估计超过170，体重也应该有170斤以上，面貌只是平平，眉宇之间，倒是颇有些豪情的意味。
锦程未删除的聊天记录窗口至少也有二百个，这是一个无聊的夜晚，我和万能彭便从头开始查看，看着看着，我发现这个女孩还真是有些故事：从聊天记录中透露的信息来看，她自己不出钱，专门搭桥放裸条，她整理了自己手上的图片并收购了一部分图片。按照照片30元/100张，视频3元一条的价格往外卖。我这次只把数据扒了过来，所以我暂时没法看到她的微信零钱余额，但是从给她转账的数额来看，这姑娘凭这一项应该赚了不小的一笔零花钱。
万能彭看着聊天记录，啧啧感叹：“真他妈狠，你看这个时间，刚跟这个说完‘只要还钱肯定删照片’，转手就把照片给卖了……哎？你看着这个，这还在这儿安慰客户，说可以去陪陪客人赚点儿钱，这套路简直是666啊。”
除此之外，从聊天记录上看，这个女孩跟米琪说的那个200元的兼职项目，根本就是个骗局，因为她的上家告诉她，只要收到一个手机，就给她500元的奖励。用正常人的智商思考一下，就可以判断这是一个陷阱，但是这个女孩却没有任何异议，只是说我尽量拉人。而且看起来，她已经拉了好几个人下水。
这个女孩的放肆大胆，让我也颇为震惊。在我的理解之中，放高利贷的也有原则，比如只要按约定还钱，就不会挑起事端，但她显然没有恪守任何原则，又或者说，她的原则甚至经不起3块钱的考验。
“咱们怎么办？黑了她手机么？”万能彭问我。
“也只能这样了。”
“不行。”老米打断了我：“黑了手机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我也觉得是，可是，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我跟老米解释。
老米想了想：“你能控制她微信是吧？”
“能，但需要一些时间，而且最好要她睡着了之后。这样才能不被发现。”
老米看了时间：“已经过十二点了。给她发一条信息试试。”
我于是给这个女孩发了一条咨询信息，她很快回复我了，看来还是没睡。
可能有要等到很晚……喔，我本来是来度假的，结果却又工作到这么晚。但话说回来，我也想给这个女孩一点教训。
于是我和万能彭开了个格斗游戏，消磨了接近两个小时的时间，老米在一旁坐着看电视，到两点多的时候，发给那个女孩的微信，终于没有了回音。我们断定她是睡着了。
我连接到了她的微信上，系统提示登录成功。看到微信主洁面后，我对老米说：“好了，我们怎么办？”
“给她所有好友发消息，把她做的这些事全都说出来，怎么骗人，怎么拉人下水，怎么卖人家裸照……然后再加上一句，不，多加几句骂人的话，骂对方是个白痴之类的，就说她就要出国了，让其他人在国内等死，说完了把所有好友全删除，然后手机彻底黑掉，黑成砖头。”老米说完顿了一下：“对了，她不是两个微信号么，另外一个微信号应该都是她朋友家人。给她的朋友家人也说说，哎跟她父母也说说。她的那些个聊天记录什么的，找几个发给她亲亲朋友看看……”
“我们是不是可以到公安局举，报说她销售淫秽视频？”万能彭忽然提议。
老米一愣：“这个也举报一下，就当是碰运气了。”然后老米拍了拍我：“好了，剩下的交给你了。”
我想了想，觉得现阶段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还好这个女孩没有彻底激怒老米，不然的话，搞不好老米会跨越大半个中国追到她家，要她好看。
十五分钟以后，这个女孩的3000多个好友都收到了几条相同内容的信息，大意就是我做了这么多坏事，但你们这群白痴不知道，我现在要出国了，希望你们都过得没我好。外加诅咒对方。
当她的朋友看到这条信息，准备回复的时候，会发现消息无法发送过去，而且再加好友也没有任何效果，因为他们所有人都被拉入了黑名单。
我不知道这会给她带来多大麻烦，但是我觉得这很爽——谁让她没事骚扰米琪了，我一想到米琪在跟这种人联络，就有些担心米琪的安全。
做完了这些，我已经很困倦了，查看了手机，发现了几条王雅轩给我发来的信息，大意是一个人比较无聊之类的，胡乱回复了一条，洗洗就睡了。
第二天睡到中午时分才起床，看到万能彭坐在写字台上用我的笔记本。我凑上前去，看到万能彭在试着自己创建一个手机虚拟机，但这其中涉及到许多技巧，万能彭看来是一直没能创建成功。
我颇为奇怪：“你怎么连上我的远程桌面的？”
“你远程IP系统都自动记住了。”
“密码呢？连上主机需要密码登录，你怎么知道密码的？”
万能彭动了动屁股，脸上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昨天看你输入的时候……我记下来了。哎，我真不是故意的啊，你那密码太好记了。”
“我的密码……好记？”
“圆周率尾数，1415926，然后隔一个按一下Shift按键。”万能彭摊开双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要是想瞒着你你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就是想再看看那些照片，结果开了你远程桌面，就弄不明白了。”
想起之前我破解李曦密码的思路，经万能彭这么一说，我觉得这个密码的确是有些硬伤。但万能既然已经破解，我也没什么办法，只好摇头道：“算你狠，万能哥。”
“我进来也没用，整不明白，那帮我把那些图片调出来，要不然你给我存本地也行。”万能彭一脸求知若渴的样子。
我也是哭笑不得，只好说：“我给你找出来。”
我坐到我的电脑前，万能彭在旁边看着，这个家伙脑筋非同一般，好奇心是非常强的，看我操作，他就跟着问这问那。有他不明白的术语，他还要搞清楚，光要搞清楚也就罢了，他还要用他的理论来解释一通，并且还要引申到别的领域。甚至连什么论文内容都能搬出来……
我被他说得服了：“哥，你到底是想看图片，还是想跟我讨论技术问题？”
万能彭嘿嘿直乐：“看图看图，先把图片拷出来再说。还有视频。”
我把图片复制到了本地，这些图片体积不小，要花一些时间。等待的时候，我胡乱点了点电脑，打开了我的木马监控软件——过去许多日子里，我给许多机器都下了木马，几乎都没什么特别的目的，这些木马会不定期的反馈回来一些信息，以便我能更好的进行后续入侵。
我瞥见了一个程序，我跟蒋婉婷谁在酒店的那晚，我给她手机里安装的，正是这个木马。这个木马经过完美伪装，手机安全软件拿它没有办法。最近这些日子，这个木马已经收到了许多条手机变更记录，其中一条引起了我的兴趣。
其实我已经不想再黑进蒋婉婷的手机了，但是我都已经点开了这个界面，图片的复制又要等几分钟，那么不如顺手黑进去看看。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黑了进去。
现在是午饭时分，我调取了蒋婉婷手机里的日志程序——因为木马的报告里有一个相关的变动。
我看到了他手机的WIFI热点相关的日志。
我刚才的犹豫就是因为这条——我也不知道我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这条信息。
我看到安迪邱的手机，在十几个小时前连到了蒋婉婷的手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