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多，饭菜陆续端上桌，摆的满满当当。
四个人各居一边，两两对坐。
蒋遇晚上值夜班，没有喝酒，以茶代酒，其他三人的杯里都是啤酒。
蒋遇举起杯，“今天来吃饭的，都是身边最好的朋友，最铁的哥们，我和小羽毛，”
“哎？等会，”沈奕凝打断他，“小羽毛？”眼神要笑不笑的瞟着秦羽可，“小羽毛是谁啊？”
秦羽可脸一红，从桌下碰她脚。沈奕凝故意哎呦声，“你踹我干嘛。”
罗嘉瑞举着杯子，视线在酒里，他喜欢听她的声音。
沈奕凝追着问题不放，“说啊，小羽毛是谁。”
蒋遇含笑的眼看着秦羽可，温声说：“是她，我们在高中时，我给她取的外号。”
“等等，”沈奕凝看秦羽可，“在医院那晚，你跟我说的初恋，该不会是他吧。”
蒋遇的目光烫在脸上，秦羽可不太自然的嗯一声，很轻，但是很笃定。
沈奕凝兴奋道：“哇塞，高中你们都能修成正果，这个世界还有爱啊。”
哐一声，沈奕凝与蒋遇先撞了下杯子，“为你们的爱情干杯。”
“……”罗嘉瑞手抖了下，酒差点溢出去。
这就开始走起了。
蒋遇轻嘬口茶，“你们慢点喝，先吃菜。”
早上四个人都没吃呢，赶到中午一块吃了。
秦羽可给沈奕凝拿个飞蟹，又给罗嘉瑞送去一个。
这顿饭主要是通过吃，熟悉彼此，增进感情。
罗嘉瑞举起酒杯，敬秦羽可，“小，”小羽毛我叫不出口啊，“小秦，当初的案子我对你是有偏见，不过那种情况，上面逼得紧，老百姓整天谈论，我也是压力大，才追着你这条线不放的。对不住了。今天我借着这顿饭，这杯酒，向你认真、诚恳的说句抱歉。我干了，你随意。”
话落杯起，一饮而尽。
秦羽可也跟着喝完，她放下酒杯，头有点晕。“嘉瑞，其实我也该你道歉的。当初我的态度不好，每次你来，我都不配合，还讽刺你。对不起。”
罗嘉瑞笑着直摆手，“别道歉，我的错。”
一杯酒，两人笑，过往云烟。
“吃菜吧。”秦羽可让罗嘉瑞。
酒喝得有点急，秦羽可身子趔趄下，手臂被蒋遇一把握住，他倾身靠过来，低声问：“没事吧？”
眩晕感只是一瞬，“没事。你也多吃点。”
“你慢点喝。”蒋遇眼睛睇眼酒杯，秦羽可莞尔。
沈奕凝啃完飞蟹，举起酒又提了杯。“小可，为了你和蒋医生幸福，为了我们的友谊长存。干一杯。”
又干？
“意思下就可以了，别太多。”
“怎么着？”沈奕凝斜睨着人，“你和他都干了，跟我喝一点？”小声嘟囔，“不够意思。”
“好吧，”秦羽可刚要喝，蒋遇拦下，她说：“没事。”
俩人碰一杯，罗嘉瑞也赞助走一个。
话题从现在聊回到过去，时间久远，却发现最真也最深刻的还是曾经。
蒋遇说起俩人上学时的趣事，沈奕凝也大方的讲起程尧，罗嘉瑞说道吴媛红了一桌人的眼。
酒越喝越多，桌上的气氛也越来越热闹，沈奕凝和罗嘉瑞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俩人扯天扯地把秦羽可逗得咯咯直笑。
秦羽可想，这俩人要是侃起大山来，估计没旁人什么事了。
餐桌上，唯一清醒的就是蒋遇，他负责起大家的后勤保障工作，拿酒热菜。
一箱啤酒喝完，秦羽可已经晕晕乎乎的了，那俩人貌似还有说不完的话。
蒋遇搂着秦羽可的腰，把人扶起来。“去休息会儿。”
秦羽可脚下软，重量几乎都落在蒋遇身上，他把人送回房间，放在床上。
“喝多了吧。”
秦羽可眼皮沉，笑着看眼前的人，“有点。”
蒋遇双臂撑在秦羽可身侧，“我看可比有点多。”
“嗯……”秦羽可哼哼唧唧的摇头，结果一摇，头更晕了，再睁眼，蒋遇在眼前转来转去。
她一把抓住蒋遇的领子，“你别转了，我头晕。”
蒋遇叹口气，握住她手腕，“你等下，我给你倒水喝。”
人脱手走开，秦羽可闭上眼，意识越飘越远。
梦里，苍山、绿树，受伤的旅者。
痛苦、撕扯、剧痛。
最终落在一把染着血的刀上。
她伸手猛推，手被烫下，蒋遇盯着人，“做梦了？”
秦羽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的并不是蒋遇，是受伤的旅者，他一辈子都忘不了这张脸。
“小羽毛，”蒋遇试探的叫她，秦羽可眼神锋利得似头狼，恶狠狠的盯着他。
“小羽毛，是我，蒋遇。”他低低的唤她。
天旋地转间，她看清蒋遇，闭上眼，紧皱着眉头，胸口剧烈起伏。
“做噩梦了？”蒋遇坐下。
秦羽可轻摇头，“没有。”
“喝口水。”
“你放那吧。我躺会儿就出去。”
蒋遇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俯身搂紧她，无声的安慰。
客厅里的俩人已经开始划拳了，听着就热闹喜庆，蒋遇走出来，带上房门。
“嘉瑞，”蒋遇走到餐桌边，“别把人喝多了。”
“喝不多，”沈奕凝面对蒋遇，脸颊红扑扑的，“我这酒量，他两个都喝不过我。”
‘啧！’罗嘉瑞不爱听了，“没你这么当面瞧不起人的。”
沈奕凝又倒了杯，“行，”朝他举杯，“我背后瞧不起你，总行了吧。”
“嘿，你这女人……”罗嘉瑞与她碰下杯子，“没人管着你能上天。”
闻言，沈奕凝鼻腔不屑的哼出一声，“能管着我的，让我给踹了。”
忽的提起沈奕凝的前男友，罗嘉瑞嘴角的笑收了几分。
“快喝吧。”他催道。
俩人一饮而尽。
沈奕凝边给自己倒酒边说：“之前，我一直患得患失，总自己骗自己。后来，小可把我点破，让我也清醒了，”她顿了下，比划一根手指，“真的，有时候人想开就是一瞬间的事。”
罗嘉瑞赞同，跟着頜首。
“现在我什么态度，不怕失去你。”沈奕凝拍着胸脯说的，拍的时候，罗嘉瑞注意到那里很有料，也很有……弹性。
“……”额，他胡乱看什么。
罗嘉瑞将视线别向一旁，沈奕凝还不干了，“你往哪看呢，你妈没教过你，别人说话的时候，你要专心听，看着对方，这才是尊重。”
嗝一声，沈奕凝打个酒嗝。
罗嘉瑞被迫又重新将视线落在她脸上，脖子以下划出禁区。
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