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宋初回去好久,宇文乾才跟着月光姗姗回来。

宋初对宇文乾说了今日在夏春儿那儿得到的消息,“嗯,我也发现了。”宇文乾今日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你怀疑是谁?”

“龙邵祯。”宋初迟疑半晌,“龙承毅他们和龙邵祯肯定有关系。”宋初目光灼灼。宇文乾苦笑,“那时候我真的没有注意太多。”那个村子真的是和前朝扯上关系,真是牵扯大了。

“放心,我会找个时间会一会他们的首领。”宇文乾揉着宋初的头发,看着她白净的皮肤,“又瘦了。”

宋初摸摸脸,“哪里。”

“听说初儿今天发威了呢?”宇文乾挑起宋初的下巴,在她淡淡的唇上亲了一下。

宋初偏过头,握住宇文乾乱动的手,“哪里,我只是想到了宋芊芊而已。”她也不知道为何看到那人就不舒服,原来是看到了宋芊芊的影子,一样的美丽、一样的自私。

“上一批人已经可以用了,阁里的人也来了,我们等着就好。”宇文乾转换了话题,“你也别太操心了。”这些人良莠不齐,能挑到几个人才就不错了,不过,这岛却是个好地方,以前真是疏忽了。

宋初点头,躺在宇文乾的怀里,看着外面的夜景,吹着海风,却倍觉温暖。

一连七天的时间过去,后山在宋初的管理下有条有序的展开,事儿不难,妇人终究比不得男子多,一天到晚都忙个不停。

“来吧,我给你提。”陈月月不好意思的握住自己的菜篮子,眼神飘忽。

夏春儿也不怕尴尬,“没事儿,我虽然人小,力气可大了。”

陈月月是个心高气傲的,怕别人说她,自己给自己定了个不小的任务量,她本就因为长的好,嫁人丈夫也宠着,本就不是吃苦的人,到了这儿,倒是打破了以前的生活。要不是广城过不下去,谁到这里来啊!那天的事儿碰了钉子不说,都没几个人搭理自己。

看着夏春儿一脸的坦荡,陈月月一手一个大篮子,在就提不动了。还想说什么拒绝的话,夏春儿早就把篮子提走了。

“哎,春儿,你可别太好心,小心好心没好报。”一旁的大娘和夏春儿关系不错,提醒道。

陈月月脸涨得通红,嘴唇抿着,在这不算热的天,头上冒着火气,眼看就要爆发,夏春儿清脆的声音像风铃一般,“夫人说了我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就是缘分,自然要相亲相爱。而且钱夫人也教过我们金无足赤人无完人,那日我也有错,亏得陈姐姐不怪我。”

一番话说了,众人目露尴尬,这段时间对这三人真的太排外了。封萍打着圆场,“是啊,是啊,哎呀,月月,我这一把菜装不完,帮我装一下可好?”

陈月月受宠若惊,连忙应了,一路走过去,感觉别人看着自己的目光都带着善意。到了厨房,送完菜,陈月月尴尬的在兜里掏出几个铜板,“夏姑娘,谢谢你。”

夏春儿没有拒绝,只拿了三个,嘴里不怎么友爱,“你也别谢谢我,我也不过是受钱夫人所托罢了。”说完,哪还有刚刚的热情态度,非也似的走了。

从厨房出来,陈月月还有些懵,“月月,怎么了?”不知站了好久,一个男人摇着他的肩膀。

岛上的女子大多都是有家室的,管的也不是那么严。没有训练的时候,还可以和家人一起聚聚。陈月月丈夫知道妻子每天这个时候要来厨房送菜,没事儿时总是会跑来见见,就怕这个新婚妻子受了委屈。

“没,没什么。”陈月月也是个强硬的,那日的委屈愣是没有说,现在更是没有必要说了,心里想着那个年轻的身影,多了丝感谢。

“你在前面怎么样啊?”

“还好吧!”陈月月丈夫一介文人,练武是不大行的,这几日就搞得腰酸背痛,却不好在妻子面前说,“你也歇歇脾气,后面女人多,不要惹事。”

陈月月不满了,自己难道就是惹事的,嘟着嘴又听到丈夫说,“听说钱夫人是个明事理的,有事儿就去和她说,不要闷着,被欺负了都不知道。”

陈月月虽然娇气,对文人丈夫却是信服,点点头,有些怀疑又好像想确定什么,“那钱夫人真的那么能干啊?”

“说能干还是低估她了,你可别惹到她,”不知道媳妇儿早就被宋初开过刀了,明通接着道,“反正你好好顺着钱夫人对我们都有好处。”知道媳妇儿的性子,叹口气,“罢了,我也不是要你讨好谁,就做你自己就好,反正不要惹她。”

陈月月既高兴又难过,国势不好,两年前的科举为中,丈夫失了科考的心,也不知从哪儿听到这什么聚英帮,愣是自己设计被带上来了。丈夫是个有主意的,陈月月想说她已经把人给得罪了,想了想,还是闭了嘴,“那你自己也要当心。”

“我省的,你也是,瞧你,都瘦了。”

陈月月摸摸明明胖起来的脸,笑了。

“还有啊,你也对你的那些队友好一点而,这里不是广城,用不到你那些歪理。”陈月月很想骂骂自己的丈夫,要不是你说那么多,什么乱世少管闲事,她也不会成了出头鸟。

“好了,好了。”明通看看时间,“我回去了,你自己乖乖的啊!”

自这以后,宋初明显感觉到陈月月对自己没有那么抵触了。

明通急着跑回去是有事情的。童夏因着有明通出谋划策,在新人中明显备受拥戴,加上他着实武艺不错,小小年纪也有一批簇拥。今日,就是他们考察期后升入二营的日子。

明通赶回去时,正好在集合,听着米晟念着名单上的名字,有人欢喜有人愁。

“念到名字的,一会儿……”

“为什么没有我的名字。”什么叫刺头,这就是。童夏高声打断米晟的话。

“这就是原因。”米晟黑着一张脸,也不看大呼小叫的童夏。

拥护童夏的人还觉不公平,论武艺,出生在镖局的童夏是他们中的佼佼者,现在却有些不敢表示。聚英岛上的规矩,上面的人说话时,下面之人不可随意打断,犯者,饿两天。

一干人看着童夏,希望他能闭嘴,还是太年轻了啊!

果然,米晟张口,“饿两天。”

童夏哪里服气,也不站好,吊儿郎当直接走到米晟面前,歪斜着脑袋,一副欠揍的模样,“我要向你挑战。”

米晟眯着眼睛,迸发出危险的光芒,忽的嗤笑一声,“你确定?”

“我确定,如果我赢了,这个位置,我的。”不可一世的指着米晟站立的位置,嘴角上扬。

“好。只要你有那个本事。”米晟浑不在意,右手抬起,舞台中间的人流瞬间朝两边退去,留出大片空地。

童夏回头,冲人群里的明通眨眨眼睛。不着痕迹环视一圈,照明通说的,只要自己有信心把人给弄下来,这就是一条最便捷的道路。

训练场后面高墙上,几道目光直直盯着下面的人群。

“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钱先生,你觉得那童夏如何?”

“小小年纪,武艺非凡,不过好胜心太强,还要多加观察。”项雄在宇文乾开口间便注意他的一举一动,眉毛皱的那么紧,是怕你的得力助手米晟失败吧,“哈哈哈,就是年纪小,才有冲劲,先生说对不对。”

“项管事说的是。”

场上,两人相对站立,一人神情严肃,一人表情嘻哈。相同的是那毫不放松的眼神。

“在下出手较重,米头目可不要说在下欺负你啊!”一开口就让人恨得牙痒痒。

“尽管来就是。”米晟话一落,童夏的手快得只瞧见一个虚影直直朝米晟肩上袭来。脚尖点地,两手平伸,快速向后退,忽然身子一偏,闪到童夏身后,童夏抓了个空。好像热身似得甩甩手,眼神却更加认真。

一来一往,为了安全,没有短兵相接,快速闪动的人影让周围上千人看得眼花缭乱,眼露精光,若自己有着本事……

忽的腾飞,忽的下落,衣阙撕烂的声音,脚踏地的重击,成了一曲动感激情的音符。忽的,不知是谁的手动了,只见两人扭做一团,一人被扔了出来。

“承让。”嘻嘻哈哈的不正经声音,人群里响起暴喝声。

“童夏,你真是好样的。”

“童夏,不错啊,真是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还有这本事。”

“……”

童夏朝众人挥手,然后看着自己的手下败将,伸出手,“米头目可要说到做到哦!”

愿赌服输,米晟一手拍在童夏手上,起身。明眼人一看米晟的表情就知道他气得很,只是忍着罢了。

明通暗地里和童夏挤眉弄眼,笑得格外开心。

这里的人单纯,谁有实力谁就是王。童夏年纪虽小,在训练场那身手一漏,升上了二营,并代替米晟成了三营的队长,可谓一时风生水起。

或许是童夏给众人做了榜样,只要你有本事,一切规则都是用来打破的,三营在童夏的带领下,简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热血沸腾,甚至扬言要挑战二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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