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您放心，风云阁并没有毁，还等着你主持大局呢。”宋初流着泪挤出笑，心酸的紧。
岚风裂开嘴笑了，“不错，不错，我的徒弟和乖徒媳都不错，那就好好守着，也足够护着你们了。”岚风双手使力，一只手握着一个人，终于凑在一起，放在自己胸膛上，脸上带着幸福的红晕，“乾儿，你以后可要好好照顾好初儿，她不容易啊！只是可惜，可能看不到我的徒孙了。”
宋初用空闲的手握着嘴巴，深怕让自己哭出来，希望最后师傅能看到她笑得开心的模样。“师傅，念儿很可爱，他一定会想师傅期待的那样。”
“我啊……只希望他平平淡淡，以后……以后做个快乐的普通人。”
“会的，会的。”握着两人的手失了力道，滑向两边，老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满足而慈祥。
“念儿……一定会快乐的……”宋初说不出话来，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好像婴儿最原始的啼哭，一圈的男人为之动容，纷纷跪下，跪送老人最后一程。
天边的晚霞炫目耀眼，地上空余凄凉的悲伤，连霞光也驱不散浓浓的哀愁。
龙邵祯一行人追出去，半天不见人影。龙邵祯受了伤，让属下继续追踪，自己先回越城。
宋芊芊本来得意的等着好消息，看到龙邵祯捂着胸口被人付扶进来，立马站起来，冲到门外，“先生这是怎么了？”余光扫过他身后，除了几个下属，不见多余的人，眉头皱下。
“无事。”龙邵祯干咳两声，撑着桌子坐下，立马有伺候的下人送上热水，又有人去叫了太医。歇息一会儿，精神好多了。
宋芊芊站在一边欲言又止，瘦长的男人眼神阴鸷，看得她打了个寒颤。
“这次让他们跑了，不过，也要让他们元气大伤。”岚风一死，风云阁名存实亡，就算有宇文乾和宋初在，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不过，龙邵祯眯着眼，今日那人身边的手下真是个个凶猛，功夫强悍，难不成那人还有其他气势？
安稳的心又提了起来，看来，宇文乾果然是个劲敌，扫过宋芊芊，冷哼一声。
“先生，那……”
“先生，不好了，京城被破了。”慌张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宋芊芊生生停住嘴巴。龙邵祯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撕扯到腹部的伤口，“怎么回事。”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嘶哑干裂，好像马上就要冒出火来。
“嗯！”一声闷哼，宇文瑞偏过脑袋，不知道何时身后冒出一支箭宇，明明该设在自己后心的剑偏转了方向，直直朝始作俑者刺去，咽下最后一口气。
“五皇子小心。”来不及为突然出现的人惊诧，一声提醒后唤回神智，重新投入战斗。
宋文驿率着大部分人马南去，如今正被颜司宇拖住脚步，进退不得。京城迟迟没有援军，再加上宇文瑞本身的威望，攻破京城是早晚的事儿。
显然，宋文驿留下的一支护卫宇文瑞的队伍还是很强劲。夜空中刀光剑影，惊叫声，呐喊声和黑色融为一体，看不清人的表情，只知道手中的刀剑要喂血。
忽的火光冲天，战斗迟疑了一息，暂停键之后又投入战斗，杀了比刚才还狠。
不知过了多久，倒下的人再也站不起来，未抵抗的人围住一团，宇文瑞抹了一把脸，手上多了几分粘稠的液体。
“五皇子，都处理干净了。”柯正明双眼亮晶晶，振奋的神色不像是经过一场厮杀，神采奕奕。
宇文瑞神色一缓，看到这人好像全身的疲惫都消息，奇怪的感染力，“宇文厉呢？”
“被火烧死了。”柯正明略一犹豫，偏过脑袋想要看清楚宇文瑞的表情，反而扫到了立于宇文瑞身后的人，这是谁，“五皇子，这是？”不是一直随身的鹰队首领，这个男人从来没有见过。
宇文瑞这才想起刚才瞬间的意外，手抵住下颚，“在哪儿？”
“啊……哦！”柯正明不敢和宇文瑞直视，略微低头反应过来，“就在正殿。”
宇文瑞疾步走过去，一路过去，熟悉的皇宫成了废墟，到处都是横着的尸体，歪斜的石栏，眼里没有一丝情绪。
正殿之前早有人守着，鹰队首领见来人，上前抱拳，“五皇子，二皇子的尸体在那儿。”
人群中分开一条路来，宇文瑞顺着看去，正好看到地上躺着的东西，走过去，蹲下身子。尸体早就被烧了看不清痕迹，到处都黑乎乎的，边上放着宇文厉作为皇室之人身份象征的玉佩，不知是大火还是体温，带着丝丝暖意。
“五皇子？”宇文瑞亲自伸出手掀开遮盖在上面的看不出样子的衣服，不顾属下们的阻拦，细细检查起来。
周围人大气都不敢出，也没有人敢上前帮忙，就算死了，二皇子也是皇家之人，不是他们可以触碰的。
柯正明正好站在宇文瑞斜对面，可以看到那本未被黑暗笼罩的侧脸，神情凝重，柯正明歪着头又看到笔直站立在人群中的男人，毫无存在感。
“这不是宇文厉。”宇文瑞慢慢站起来，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语气平和。偏偏众人感觉到了他滔天的怒意。
鹰队首领更是不敢耽误的跪下，宇文瑞信任他才把扑捉宇文厉的任务交给他，当时信誓旦旦，却在眼皮底下钻走，这不是活生生打脸吗？“五皇子恕罪。”
一人突兀的立着，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幸好各人低着头，看不到他的模样。
一阵风一闪，站着的人不见踪影，柯正明把眼睛放正，心里诧异。这到底是何人，居然不跪皇子，看五皇子的模样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
风在宁静的夜晚更加明显，刮过脸上，明明到了春天，为什么还感觉是严冬。宇文瑞好久才开口，“三天之内给本皇子把人找出来，否则提头来见。”
“是。”
云雾山前后两座山峰，后山比之前山地势略低，更为平坦，葱葱郁郁的树林，小动物们上蹿下跳，好不热闹，有一处却格外安静。
周围绕着一圈的高大树木，中间耸立起几个山包，前面竖着碑，写了些什么。
现在，一男一女不知在做什么，发出稀稀疏疏的声音。
“初儿，让师傅安息吧！”宇文乾声音都不敢大了，宋初如今就像脆弱的玻璃，一碰就碎。
宋初眼珠血红，脸色惨白，一双手紧紧抓着衣襟。看着棺木慢慢盖上，熟悉的容颜再也不见，咬住下唇，忍住眼里的液体。
宇文乾亲自弄好一切，才看到宋初的自虐，又急又气，扣住宋初的下巴，眼神发狠，“宋初，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吗？”
因为这样动作，宋初嘴唇微张，上下唇瓣染上刺眼的颜色，配上惨白的脸，倒有几分奢靡。真是刺眼的很，宇文乾眼神一暗，不容拒绝的用自己的唇去把那让他心烦的颜色清理干净。
“嗯！”宋初有些喘不过气来，发现男人在做的事情，双手推拒着男人的胸膛，脸也扭过去。她已几日没有好好吃饭，哪里是宇文乾的对手，被人禁锢在怀里。
眯着眼睛，宇文乾看着宋初微红的脸颊，把人放开，宋初嗔怒的眼睛盯着自己，宇文乾略微不适应，干咳一声，偏过头去，真是气急了。
宋初狠狠擦了嘴巴，脸上的红晕自己都能感觉得到。不是应该狠狠扇那人一巴掌吗？宋初动动手，有些后悔自己反应迟钝。宋初抬眼看起，宇文乾走到岚风的墓前，跪下。她跟过去，跪在一边，特意和男人隔了一点儿距离。
刚刚那一出，倒是把悲伤冲淡不少。两人默默在岚风墓前，不知心里说了什么。静的只能听到天上的鸟叫，树上的虫鸣。
忽的宇文乾手指一弹，手上多了个东西，暗灰的羽毛，尖尖的小嘴，脚下套着一个灰色小圆球，要不是特意看，还以为是长在它身上的。
宇文乾取下灰色圆球，把鸟放飞，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倒出液体。宋初凑得近了一些，男人把自己的活都给抢去了。
“怎么了？”男人脸上不明显的笑意让宋初扑捉到。
“五弟成功了。”
宋初嘴角勾起，动作真快，想到龙邵祯听到这个消息的表情，宋初嘴角翘得更高。
“南边呢？宋文驿呢？”
“不太好。”宇文乾手一使劲，膨胀开来的纸条化为一缕烟尘，飘散不见。
两人因为说话，变成了对跪的姿势，好像是拜堂一般，不过谁也没有意识到。宋初正揪着心，垂着眸子，“去南边儿一趟。”
宇文乾摇头，“我们去北边儿。”
颜司宇不知能把宋文驿拖到几时，如果东胤不甘心，肯定会派兵支援，为了不引起注意，宇文瑞本就带兵不多，若遭到东胤反扑，刚刚到手的京城恐怕又要让人了。
宋初皱了皱眉，头也不抬，“你自己去。”
宇文乾被噎住，这才想起这人说的去南边什么意思，不会也是让自己一个人去吧！难道是刚刚自己惹的祸？
“初儿。”
“我要去查龙邵祯。”宋初嘴角抿得直直的，倔强的模样让宇文乾心疼。
“初儿，听我的，龙邵祯那儿我自会安排人手，我们一起去。”这种时候，宇文乾怎么可能让宋初一个人。以前还能把人托付给岚风，现在唯一信任的人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