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香菱还好吗？她被人灌了许多的水……”
“卿心……”男人的声音轻颤，沉痛地以手抚着她的发，一下下地，“香菱，已溺死了。”
是啊……不是灌水、是溺水，那些婆子将香菱的头一下下往水中按，生生溺死了她。
老太监陈禄候在一旁，小声地提醒道：“皇上，一个时辰前，太后曾请您前去怡宁宫。”
幕卿心的指尖悄然屈起，深深掐进了掌心，苍白的面色不见血色。
楚雪芩是太后的人，表面上从不爱管闲事的太后此番插进一足，想必定是要保她的，况且她刚刚没了孩子……
她看不见周临灏此时是何表情，只听得他说，“去回太后的话，朕暂无空闲。”
老太监沉默了片刻，垂首退下，“是，皇上。”
凛冬已至，她搬回了曾为皇后时所住的坤懿宫。
接下来的整整十日，周临灏停了早朝，守着她寸步不离。
她知道，期间周临枫与易岚来过，但被阻隔在了宫门之外。
周临灏仍旧十分忌讳他们，或是更着紧她，日夜守着连让外人看一眼也不肯。
“皇上……”老太监陈禄的声音，带着些许为难。
周临灏将朝中折子全数搬到了坤懿宫，此时正捏着笔，闻言问道：“何事？”
“皇上，您的药已凉了，还有这时辰也不早了……”
“朕知道了，下去吧。”
幕卿心躺在床上，不过片刻，男人的气息便靠了过来，带着一丝丝凉意。
“卿心，你最近夜里总是梦魇，今日早些休息。”他轻柔地在她额头印下一吻，随后便除了身上的衣衫，躺在了床榻另一侧。
温热的大掌触上脸颊，以往那些可怕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她僵直了身子，无法抑制地泛起恐惧。
“我再不会伤害你半点，卿心，请相信我。”周临灏缓缓收回手，沉痛地拥紧她单薄的身躯，低哑的语调娓娓道来：
“我伤你至深，此罪已是穷尽毕生也无法消除；只是，我一直想向你解释一些事情，以往总认为自己恨你，所以迟迟不曾对你说，如今……我想一桩桩地与你说明白。”
“第一件事，乃是当初慕府抄家之事。”
话音落下，幕卿心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拳，猝然打断他，“事到如今，何苦再提及此事？”
“幕府通敌之事确有罪证，而非我冤枉了幕家；且那通敌之证，乃是枫王亲手呈上来的。”
周临枫……她紧闭的双眼轻轻一颤，一时间思绪纷繁，夹杂了七分痛意三分了然。
“三年来，我误以为是你害死了悦儿，日日告诫自己恨着你的事实，可无法自控的是，我终究一点一点爱上了你，不止是十年前的你，亦是与我成婚三年的你。”
“可楚雪悦的死，与我根本毫无干系！”
“我知道、你带着七年之约来嫁我，又怎屑于害她？是我眼盲心瞎了，竟误会你至此。”
“楚雪悦之死，是楚雪芩一手所为。”她当初说过，他却一分一毫也未相信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