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来的邀请帖子不是杜经纶,而是杜任重。

杜任重如今和杜经纶共同掌握着朝堂的政事。

这样一个高官大臣,怎会给她投来帖子,邀她见面?

香荷和沐琴听后,也不近一阵惊诧。

“奴婢还以为是杜丞相邀您。”沐琴出声道。

梁玉沅缓缓将帖子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神色微沉。

“不管是杜经纶还是杜任重,丞相府投来的帖子,我自然是要去的。”

梁玉沅眸低闪着异样的光芒,缓缓出声。

帖子上写的时间,是明日。

梁玉沅这一天经历了许多事情,一时间,心中思绪繁杂,却也挨不住困意,终是安稳的睡了一夜。

第二日,梁玉沅打扮妥当,带着沐琴和香荷出了王府,坐上马车,朝着丞相府走去。

待到了杜府后,梁玉沅才得知,原来,杜任重邀的并不只有自己,还有各个官家夫人,小姐。

几人进了杜府后,沐琴和香荷看着周遭进杜府的人群中,不乏有一些精心打扮一番的女子。

杜经纶乃是整个京城中梦寐以求要嫁的男人。

如今,杜任重亲自投了帖子,这些姑娘小姐,自然都是精心打扮而来。

看着周围一片的花枝招展,沐琴忍不住笑着道:“看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杜老大人是在为杜丞相挑选夫人呢。”

梁玉沅眸光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出声道:“沐琴,我还是第一次觉得你如此的冰雪聪明。”

说完,梁玉沅弯唇超前走去,跟在身后的沐琴被梁玉沅夸奖自然很高兴,不过……王妃为什么会这么说?

香荷早已明白过来,眼见着沐琴犹自不明白,忍不住抬手敲了敲沐琴的额头。

“傻丫头。”香荷忍不住调笑。

“香荷论年龄,我可长你几个月,我是你姐姐!”沐琴嘟嘴道。

香荷凑到沐琴身边,低声问:“你可知方才,王妃为何夸奖你?”

沐琴迟疑的摇头。

香荷忍着笑道:“那是因为你第一次,这么聪明的一语中的。”

啊?

沐琴还是不明白。

香荷忍不住扶额,她怎么觉得沐琴最近越来越呆了呢?

“你方才说了什么话?”香荷问。

“我说杜府仗势大,这些官家小姐也各个夸张的打扮自己啊。”

“还有呢?”

“看着像是杜老大人为杜丞相挑选夫人。”

香荷扬眉看了一眼沐琴一眼,跟上梁玉沅。

沐琴在原地呆了一瞬,然后眼睛一亮。

莫非,杜老大人真的如自己所说,今日办这个宴会,是为了给杜丞相挑选夫人?

随着前面带路的年轻小斯,最后,梁玉沅在一间红木雕花门前停下。

周围人烟渐少,显然,这里并非是宴席宾客的地方。

那小斯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道:“王妃请进。”

梁玉沅微点头,然后侧头对身后的沐琴和香荷嘱咐道:“你们在这里等着。”言罢,提步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小型的客厅,进屋后,便是一排白玉珠帘。

梁玉沅掀开珠帘走进去,入目,便见一个身形告状的男人,背对着她站在前面。

这人身穿一袭棕灰色蟒袍,黑白参半的头发一丝不苟的高高束起。

在他面前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因为那人挡着梁玉沅的视线,是以梁玉沅只能看到那画像露出的一截发髻。

显然,这是一幅人画像。

听到身后脚步声,那人身形微动,然后缓缓转身,露出真容。

眼前的中年男人,面容虽显沧桑,但是五官分明,面色不苟言笑,身形高大,显然,在他年轻的时候,必定也是一位俊朗的男子。

这人正是杜经纶的义父,更是当朝皇帝最信任,也最倚重的内阁大臣,杜任重。

杜任重虽早已辞官,可是,他这次回来,又再次被皇帝重用,显而易见,他在朝中地位很高,也很受倚重。

朝中很多大臣,包括当朝太子见到这位杜老大人,也都是要行礼的。

“玉沅,见过杜老大人。”梁玉沅福身行礼,神色言语恭敬。

杜任重神色不动,缓缓点头受了礼后,说道:“起来吧。”

梁玉沅站起身,然后发现,这位杜任重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虽然不知杜任重是何意,梁玉沅倒也没有扭捏,任由他观察自己。

“你便是梁玉沅,梁博的女儿?”

梁玉沅微微抿唇,然后点头:“正是。”

杜任重忽的笑了一下,笑意不冷不热。

“梁博怎会生出你这样一个女儿?听闻,你为了帮卓家。不惜冒着杀头的危险向皇上求情?”

梁玉沅神色不变,没有一丝得意,也没有一丝害怕。

“你不怕惹怒了咱们这位喜怒无常的狠心帝王,将你五马分尸?”

宫中那些犯错的宫女太监,包括一些当堂顶撞皇帝的一些臣子,都会受到一些严厉的刑罚,其中便有五马分尸。

当日在皇宫中,贤妃暗害不成,落得贬了妃位打入冷宫的下场,而那些宫人太监,各个都被五马分尸最后惨死。

她淡淡出声回答道:“玉沅只是做了自己想做,该做之事,更何况,太爷爷一家本就无错。”

“好一个无错!”杜任重这次露出爽朗的大笑:“难怪经轮对你念念不忘,果然是个有意思的人儿。”

“来,请坐。”

杜任招手,示意梁玉沅坐下。

而当杜任重走到一侧椅子上坐下后,终于露出墙壁上那副画像。

画像内,是一个妙龄女子。

女子的神态,姿容堪称绝色,这还仅仅是一幅画,可想而知,若是真人,那该是怎样的美人。

画这幅画像的人,显然是对画中之人很熟悉,也很倾心。

不然不会画的这么入木三分。

杜任重注意到梁玉沅的目光,他忽然出声问道:“你喜欢这幅画像?”

梁玉沅回过神,自觉有些失态,于是忙走过去,坐在了椅子上,想了想道:“这画中人很美。”

杜任重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怀念之色:“她是经纶的母亲。”

顿了顿,杜任重又道:“亦是我的义妹。”

梁玉沅微惊。

若这是杜经纶母亲又是杜任重的义妹,那杜任重岂不是杜经纶的舅舅?

似乎看出来梁玉沅的疑惑,杜任重出言解释道:“我一生无妻无子,所以才会认下经纶。”

梁玉沅明白至于,不由更加疑惑。

按理说,这是杜家的事情,杜任重为何要向自己解释?

这时一名下人端着茶水走进屋内,给杜任重放下茶盏,而后又来到梁玉沅身边,放下茶盏离开。

梁玉沅带着满心疑虑,端起茶杯抿茶。

杜任重也喝了一口茶,缓缓道:“今日请王妃前来,其实是为了经纶。”顿了顿,杜任重又道:“不知王妃可愿为经纶主持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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