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搞不清楚，妈妈是暂时的想起了我是谁，还是她脑海里只有一个菲菲的影子，即使在她面前出现的不是我，她也会认为那是她的孩子。
我把全家福递给她，她愣了好半天，最后红着眼眶抬头看我，“照片里有我。”
我拼命的点头，“妈妈，你在照片里看到爸爸了吗？”
两滴豆大的泪珠掉在照片上，她指了指爸爸笑着的脸。
“妈妈，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爱爸爸吗？”我知道我太心急，可如果不抓紧时间就来不及了。
妈妈立刻就像受了刺激一样，听到爱这个字眼之后，扔了照片，双手不停的抓着头发，最终念念有词，“是我对不起他！我不该骗他的……”
听妈妈自责的痛楚样子我知道，看来那些我不愿意相信的，大概是事实了。
我深深的吸进一口气，努力咽到肚子里，让自己镇定。
“妈妈，我是这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我永远不会责怪你，但是我想知道，爸爸当年死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她听到我说出死这个字的时候，我看到她瞳孔突然放大，眼中的惊恐几乎快把她吞噬。
她拼命朝屋子外面跑，因为打不开门急得大哭，“姑娘，求求你放我出去，求求你！”
等她不再叫我菲菲的时候，我立刻意识到，刚才对她的感官刺激让她产生的回忆已经失去效果。
就这么短短的一点时间，她又不记得我了。
我没办法控制她的自由，看着她作闹大哭的样子，只能打开门让她从我身边离开。
我答应过我自己，不强迫妈妈做她不情愿的事。
就在我一个人黯然伤神的时候，接到了缇娜的越洋电话。
“时菲，到底怎么回事啊？前两天的热搜，你和秦漠占据了半壁江山，今天我又听说老太太发威了，你和秦漠的婚礼又被取消了！”
“所以说，豪门真的难进。”我自嘲打趣着，不想在任何人面前展现脆弱。
我把缇娜真的当朋友，所以，更不能让朋友知道，我和秦漠之间彻头彻尾就是一场戏而已，没有人能真的感同身受。
“你就别在这说风凉话了，你和秦漠之间肯定有误会，要不要我现在就回，我替你们调解？”我听得出缇娜的语气非常认真。
“既然你这么有精力，不如想想孩子出生，怎么能当好两个孩子的干妈。”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你可想好了，如果你真的不跟秦漠在一起，一个人有能力抚养两个孩子吗？他们会把你拖垮的！”
“既然他们已经选择了，我做他们的妈妈到这个世界，我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他们？”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一出生就在一个没有爸爸的家里长大，你给他们选择的权利了吗？你有没有问过他们想跟爸爸妈妈一起长大？”缇娜的一堆问号让我哑口无言。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跟秦家人是正式的决裂，不是演习。
“时菲，秦漠真的为你做了太多的事，有些都想不到，希望你不要因为误会毁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做干妈这件事，我一定全力以赴。”
和缇娜随后聊了几句，其实我都心不在焉，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能让妈妈回忆起曾经的一切，不抵触和我讲起那些血淋淋的事实。
挂断电话，一个超长的音频被匿名发到我手机上。
点开的瞬间，我就听到了两个熟悉的声音。
“漠儿，你千万不要怪奶奶，奶奶也是无可奈何，眼看着时菲的出现让我们秦家一直不得安宁，天晓得她嫁过来还会怎么样？你今天也看到了，她连我都要打！”秦老太语气回落，苦心积虑。
“奶奶，我知道您一直把晚晚当孙女，但是我还是希望您能理解我，我一直把晚晚当做妹妹对待，没办法娶她做妻子。”秦漠的声音疲惫沙哑。
“放心，奶奶虽然强势，但也不是不通情理，我不急着等你告诉我你想娶谁，晚晚这孩子天性善良，她也不希望跟你枪扭在一起，只要你不坚持娶时菲，奶奶愿意陪你一起等一个良人。”
我听到秦老太这番话时，心里的五味瓶彻底被打翻，原来老太太居然可以这么善解人意。
“好，我答应，您。”
录音终止，我听到了心碎的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