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借程姑娘吉言
“程姑娘，从明天起，你就不用再过来了。我们家主子已经离开了平安镇，我也要调到京城去。下次你们来的时候，香满楼会是新的掌柜，你放心，该交代的我都已经交代了。以后你们只要准时送货就行，每个月的利钱也会从新掌柜这边结算。”
“行，这段时间麻烦掌柜的了，祝你在京城大展宏图，顺顺利利。”
“那就借程姑娘吉言了！”
走出香满楼，程木婉蓦地觉得有些怅然，原来他早就离开了啊，难怪这几天一直都没有见到人。
“好了，程木婉，打起精神来！不过就是萍水相逢，难不成因为那人长得好看就念念不忘了不成？反正也顺利地赚到了钱，之前的事就当是一个梦吧！”
拍了拍脸颊，程木婉露出一个微笑，对着随行的便宜爹开口道：“爹，今天领了钱，咱们买肉回去吃吧！”
“好婉儿，爹这点银子都还没捂热呢，下次吧，下次爷奶上街的时候再买行不？”
爷奶上街的时候不需要你给钱才是真理吧！程木婉翻了个白眼，她才不管便宜爹心疼的跳脚的样子，不但买了肉，还有糕点糖果，甚至还去扯了几匹布，打算回去给家里人一人做一身新衣裳。这有了钱自然是要花的，死抠着有什么意思？
提着一大堆东西满载而归，程木婉一人分了一根糖葫芦，乐得几个弟弟妹妹又蹦又跳。
“乖宝啊，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这得要多少钱啊！”黄氏也是一脸的肉痛，家里才赚了几个银子，这没一会儿又花出去了。
“奶，没多少钱，你看这布匹颜色好不好？我可是专门买回来给爷奶做新衣裳的。”
“还是奶的乖宝孝顺，好看好看，做成衣裳肯定更好看！”一听程木婉撒娇，黄氏的心就软了，换了别人这么乱花钱，黄氏非得把人骂的狗血淋头不可，谁叫这是她的宝贝孙女呢！
“奶，我专门买了很多，咱们全家人都穿新衣服好不好啊？”
“好好好，都听你的。”
一家人围着程木婉夸她孝顺，几个小的也是左一句大姐右一句好姐姐，嘴巴甜的仿佛抹了蜜。就连原本胆子最小的小宝，都敢跑到程木婉跟前说谢谢了。然而这幅阖家欢乐的画面，却刺痛了某人的眼。
即使是在这样贫穷的农家，她也是活的众星捧月，相比之下，他的身份再如何尊贵，却也始终是孤身一人。母亲毫不关心，一心只想吃斋念佛，将偌大的国公府拱手让人。父亲偏宠秦姨娘和二弟，对他永远都是板着面孔严厉教训。
程木婉，你已经得到那么多了，为什么还要和我抢？连那最后的一点身份都不肯留给我？
“李公子？李公子？”程花儿叫了好几声，怔楞着的锦衣少年这才回过神来，他腼腆地一笑，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我刚刚走神了，在想着家里的侍卫何时才能到呢。花儿姑娘，外面那么热闹，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应该是我大姐从香满楼回来了。我大姐就是那样，一点小事都要闹得人尽皆知的。”程花儿嫉妒地往外面瞟了一眼，她也想去吃零食，不过眼下还是李公子比较重要。
“香满楼？我记得这似乎是很出名的酒楼吧，我看你们家也不算特别富裕，怎么能去那个地方？”
“那是因为我大姐得了观音娘娘的庇佑，有了一个做白玉凉粉的方子，在和香满楼做生意呢————”
不需要李公子费心套话，一心想着讨好的程花儿倒竹筒般地将家里发生的大事小事统统都告诉了他。不过，为了不让李公子也被自家大姐的命格迷惑，程花儿自然隐瞒了这件事情，言语中处处表示自家大姐是用美色勾、引了香满楼的掌柜才会有这样的好事。
“原来是这样啊——”锦衣少年脸上的神色淡淡，温柔地注视着程花儿开口道：“在我眼里，花儿姑娘你淳朴可爱，比起你大姐美多了。”
“真的吗？”程花儿惊喜不已，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夸她呢！程花儿俏脸通红，羞涩地低下了头。李公子的意思，难道是看上她了？
得到了想知道的东西，三言两语打发走了这个无知的花痴村姑，李公子脸上的笑意才渐渐冷了下来。眼下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也是时候离开了。不过，在走之前，他还得送程家一份大礼才行！
“什么？李公子你要走？可是我们招待不周，怠慢您了？”用了午膳之后，一听到李公子的意思，程老爷子顿时有些怔楞。他也想着从这贵族少爷手上讨点银子，更何况这几天李公子也大方，那一百两银子还没用到一半呢。
“是啊是啊，李公子你就放心的住下去吧，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您尽管说！”黄氏也点了点头，这么大的财主，可不能轻易的丢了手。
“没有，这些天多亏了你们的悉心照顾，在下才能恢复的这么好。只是方才收到了家中侍卫的飞鸽传书，他们已经到了平安镇了。只是他们人生地不熟，打听到桂花村的所在十分麻烦，只要我直接去镇上的酒楼，反而容易见面。”
李公子耐心地解释了一下，不愧是贵公子，言行举止风度翩翩，更是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人家既然已经做好了打算，程家人自然没有拦着不让人走的道理。
“那行，老三一会儿要出去送货，正好一起送李公子到镇上去。”
程木婉听到这个消息，倒是觉得再好不过，虽然这个李公子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更没有富家少爷的高傲性子，程木婉却敏感的觉得对方似乎对自己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恶意。偶尔对方看她的眼神，都能让她忍不住头皮发麻，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而且，这李公子再不走，程花儿的魂都要被他勾掉了！虽说少女怀春总是诗，可是以他们家的情况，喜欢上这样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人，最后受苦的都只会是自己。
果然，程花儿得知李公子要走，整个人都傻掉了。刚刚李公子还夸她长得好看呢，结果一转眼就要走了，那她要怎么办？
“李公子，你真的要走吗？不能留下吗？”
“花儿，你在胡咧咧什么呢！人家李公子有自己的家，当然要离开。你给我滚过来！”
黄氏不满地开口，这段时间那李公子没有注意到宝贝婉儿，反而对花儿另眼相待，已经让黄氏够郁闷了。在黄氏的眼里，这样的贵公子就算是看不上婉儿，她也不会让其他的孙女最近嫁的比婉儿好！
偏心的黄氏就是这么任性，程花儿可怜巴巴的眼神，却丝毫没有让李公子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他彬彬有礼地谢过了众人，这才上了程家为了送货买的牛车，和程学栋一起离开了。
“花儿，你就别想了，李公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咱们这样的身份，最多就是给人家做个妾。”眼看着程花儿这般失落，程木婉忍不住安慰起来。这小姑娘的心有些歪，能掰正那自然最好。
“只要能和李公子在一起，就是让我做妾也愿意的！大姐，奶最听你的话，你去跟奶说说，让我跟李公子一起走吧！”
程花儿却是犯了拧，妾又怎么了，能够穿漂亮的衣服，吃上那些听都没听过的山珍海味，还有丫鬟婆子伺候，这样的日子，就算是做妾也比在家里当个村姑强！
程木婉差点没被程花儿的这番话给呛死，不是说古代的女孩子最害羞最含蓄了吗？程花儿怎么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花儿，你想跟李公子走，也得看人家要不要你吧！再怎么说，你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怎么能如此看轻自己？这妾侍只是个玩意儿，在大家主母跟前就是个下人，人家要你的命，你都没有反抗的份！这种事情别找我，我可帮不了你！要是奶听了，也只会打死你！”
好言好语不顶用，程木婉干脆直接挑明，那个李公子虽然对程花儿温和有礼，却根本就没有喜欢她的意思。
“李公子对我那么温柔，他一定是喜欢我的！大姐，凭什么你就可以嫁到富贵人家去，我就只能当一辈子山野村姑？再说了，我要是发达了，以后还能提携家里，这样的好事，爷奶为什么不答应？”
程花儿咬着唇，激动地争辩起来。程木婉没有错过她眼中的怨恨之色，顿时觉得可悲又好笑。
“那你就去跟爷奶说吧，我又没拦着你。程花儿，我不欠你什么，相反你还欠我一条命呢。以后你的事情我也不会管，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程木婉懒得跟她废话，之前对程花儿的内疚之意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她又不是程花儿的父母，没那个义务去负责她想要当富贵人家小妾的美梦！
看着程木婉头也不回的身影，程花儿恨恨地瞪了一眼：“哼，不帮忙就算了，总有你求到我身上的一天，看那个时候你还能不能继续这么嚣张！”
真的要去跟程老爷子和黄氏开口，程花儿肯定不敢的，只是，她不想放过这样难得的机会。爷奶根本就不会在意她，爹娘也只会看重两个弟弟，她不要以后在这个破村子生活一辈子，以后随便嫁给一个土里刨食的男人。她也要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比程木婉还要嫁得好！
怀着这样的斗志，程花儿咬了咬牙，决定偷偷地跟去镇上。只要李公子同意了，谁也别想阻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