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盾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刘景龙锦楠 > 第153章 真相(二)
石守信缓缓的说道:“韩兄且莫气恼,家仇虽深,但百姓的安危亦重,以敌方探军的能耐,以及手上精兵,相信不久便会大举攻城,我们现在只凭这不足千数之兵,顶多只可再守城半月,赵兄弟为何会这么迅速便把守城的要领做妥,为的相信就是在等候“缓兵”。”张景龙与韩重微一思索,都是“啊”的一声呼了出来,而赵匡胤则面露笑容,石守信续道:“想来东门县此处的祸乱变化,郭公爷亦应有所知悉,再加上王兄弟通报之时,亦必定会把此处先前只有老兵防守的情况告知,东门县本为刘知远辖下城池,无论郭公爷会否因水兄弟的建议出手也好,亦必定会派遣重兵过来,先稳住东门县的状况再说,因此计算时间,调兵遣将,到来之时应该不出半月的光景,我们尽可抵御得了。”

张景龙与韩重都听得连连点头,对于原本的忧虑已一扫而空,此时赵匡胤一拍张景龙的肩头,正色地道:“水兄弟,此时你也应该对大家打开心胸,把一切说出来吧?”张景龙一惊,神色间惊疑不定,莫非赵匡胤早已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只听得他续道:“我的布置应该不久便会为袁军所悉破,十天过后,一战应难避免,除了寄望郭公爷的大军到来之外,我们亦应当养精蓄锐,以备大战,水兄弟可否不再见外,把你身体上的毛病详细道来,好让大家即使帮不上忙,亦能清楚个中厉害关系,以便相互照应。”

张景龙听他所言,原来只是担心自己身体的问题,不由得心中呼了一口长气,面上却露出难色,自己身上的毛病差不多乃是不愈之症,即使相告亦只是徒增烦恼,但在场三人都是精通内功之辈,胡乱编造亦绝对骗不了他们,心念一转,便道:“天星自幼父母相亡,与我的叔叔相依为命,及后忽有一天,叔叔倏然间不知所纵,我遍寻不获之下,在江湖之上却遇上了两位高人,不知为何把内力硬生生的贯进我的体内,再授与控制的法门,之后扬长而去,或许他们都是出于好心,而我亦的而且确身怀绝世内力,但由于我体内经脉并未能承受那强大内力,因此每次使用后皆会真气乱行,需要运功片刻方能平复。”三人越听越奇,此等遇合,在江湖之上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韩重略一沉吟,问道:“那两位高人姓甚名谁?竟有这等修为及见识?把内力贯进体内这等事情,稍有差池便会使受者经脉爆破而亡,水兄弟的身体内竟能有两道异种真气且尚能运行使用,当中的神功实在令人感到可敬可畏。”

张景龙知道他们都是见多识广之辈,说谎之时必定要在一句谎话之中,夹着数句真话,方可使其相信,心中一狠,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只知道他们都已白发苍苍,其中一人满身酒气,喜欢一边说话一边喝酒,显得嗜酒之极,而另一个则自称姓安。”韩重一惊,大声道:“那极为好酒的莫不是人称“乾坤一醉翁”的申于无忌,那姓安的老人非是“江湖百晓生”?这二人都已是年纪极老的前辈高人,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水兄弟竟能一起碰见此二人,还蒙二人传功?遇合当真神奇之极!”赵匡胤源出少林,功力虽不及石守信与韩重,但见识却颇为不凡,说道:“但这等以他人的内力作嫁衣使用的心法,即使厉害之极,但若强行催谷至自身无法承受的地步,不但会有经脉爆破,全身残废之危,重则立刻丧命,也不出为奇,你还是小心为上。”张景龙笑着应了,说道:“我还想在这里多留一阵子,待吴伯醒来后才离去,你们忙了半天也该累了?可先行回去休息,明早我在北门相候,看看有什么可帮上忙。”

韩重说道:“赵兄弟,石兄,袁贼性喜夜袭,我想往后都在北门留宿守着,你们跟我一起来,如何?赵兄弟你年纪轻轻,但满腹文滔武略,咱哥儿俩也好结交结交!”赵匡胤本欲留在这里陪张景龙,但听得韩重如此打算,只好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那兄弟你多加小心,若有任何异样切不可再独自出手,必需通知大夥儿好也有个照应。”张景龙笑道:“兄弟理会得了,赵大哥放心。”

石守信忽然笑道:“韩兄你们可先行离去,我在吃饭后肚子有点不妥,欲借吴伯的茅厕一用,待会便来。”韩重笑道:“那我们先行了!”与赵匡胤就此离去,张景龙向石守信笑道:“我想茅厕应在屋子之后,需要兄弟替你把风吗?”

此时的石守信却己把笑容收起,面上神色凝重,正色地道:“你老实的跟我说出来,是否当年的伤还没有好?你骗得了他们,可骗不了我。”张景龙望着他的双眼,叹道:“我编造的故事这么精彩,却还是过不了石大哥这一关。”言下之意,即是坦承了适才所言并不属实,石守信缓缓的道:“我曾与你交手,及看着你数番出手,内劲之中,隐含着一股炽热之极的气流,相信赵兄弟亦会感到这与他家传的赤阳九云龙内力极为相似,但由于你混杂着落阳孤雁的内劲运使,当中产生了奇妙的变化,因此才没有为赵兄弟所识破……”张景龙“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却没有说话。

石守信白了他一眼,续道:“石某已非当年的一介村汉,跑了江湖这么多年,总算略为有点见识,你姓张名景龙,当年年纪小小,却身怀厉害之极的拳法,你的义父武高之高,亦可列入无人能敌之境,当世能有此霸道功力者,略一推敲,不难知道那就是名闻天下的顾落阳,我记起当年之事,知道赵大公子曾把内力贯进你的体内疗伤,你现在发病的情况,也与当年极为相似,思前想后,终于大至上把整个事情弄得明白。顾大侠现下身在何处?为何任由你如此伤患在身,却四出行走江湖?”

张景龙听着他侃侃而谈,却只摇了摇头,没有作声,石守信眼见他不愿说及顾落阳,只好作罢,温言道:“你父亲与义父的事迹虽过了这么多年,我亦略有所闻,你不愿自己的身份曝光,我亦十分明白,但我们一别十数年,哪想到你在当年所受的内伤,到今天竟仍未愈,我于心何安?先不说顾大侠当年为隐龙村尽心尽力,景龙你当日亦因为护着村民离去,才遭逢此劫,眼下你又这么不停地勉强自己的身体,总有一天会到了无法回头的地步,那便太也迟了!我知道南方有数个名医,不若兄弟你暂且离去,先行觅得良医治病,如何?”

听着石守信之言,显得亦知道了张景龙每使一分内力,便等如是削去自己的一点生命,但张景龙即使能不理自己那行侠仗义的想法,却每每都不能背叛自己身上所充斥着的顾落阳的五彩真气,以及赵匡济的烈阳内劲,听得石守信如此义气深重的说话,张景龙虽感激其意,但在东门县这水深火热的情况下,自己又岂可抽身不顾,只好笑道:“兄弟这个毛病,一时三刻便死不了,我答允石大哥,只待此间及刘知远之事一了,我便去找石大哥你的大夫,如何?”石守信知道他坚执不愿罢手不理东门县之事,只好叹了口气,张景龙说道:“石大哥曾听闻过我爹及义父的事迹?我久居南方,反倒没有听到。当年或许因我年幼,义父亦鲜有提及爹的事情,因此我只知道他是我爹的师兄,原本都是在无念禅宗门下,授业于无非禅师。”

石守信面现奇怪之色,问道:“然则你什么也不知道吗?”张景龙见他神色有异,说道:“我这么多年居于南方,鲜有结交甚么朋友,对江湖之上的事情亦不太清楚,若果是声明显赫的武功门派,我或许还会有所听闻,但近年亦没有听过无念禅宗有什么传闻,相信是由于派中高手不多罢了?”

石守信征征地望着他,眼见他神色如常,于是微微的吸了口气,缓缓的道:“景龙你是真的不知,还是假装作弄于我?”张景龙亦开始感到有点不对,正色地道:“你便把我当成什么也不知的,有话直说!”石守信听罢,一咬牙下说道:“无非禅师早在你出生之前便已完寂,而当年江湖上的名门大派“浩然门”的掌门与其私交甚笃,在其完寂当晚便已率领门下所有人上山凭吊,但相传当日在山上之人,包括无念禅宗的门下,全都在一夜之间,被你爹开山动地,破天魔拳张无争以一人之力,尽数屠杀净尽,从此在江湖之上,再也没有了“无念禅宗”及“浩然门”这两大门派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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