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吴云哲挂上电话之后，回过头看了向晚一眼。
“他现在就过来，向晚，你想好了？”
“云哲哥，我想好了。”朝吴云哲笑笑，向晚仰靠在靠枕上，“再说，协议都已经签好了。”
盯着向晚几秒后，吴云哲眉头微皱，“难道不是因为你对贺斯启他……”
知道吴云哲要说什么，向晚抿紧唇瓣，“如果说不是，你会认为我在撒谎，但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斯启他……跟我说过，除了贺老爷子外，其他人他都不在乎，所以我们要做什么都可以。”
“除了贺老爷子？”吴云哲还有些不相信，“那他的父母呢？要是孙安善刁难你，是不是我们也可以行动？”
贺斯启的身世，向晚觉得不该告诉别人，所以从墓地回来之后，她并没有告诉吴云哲，也因为这样，他对贺斯启的话持有怀疑的态度。
“要是你不信，一会问问他吧！”向晚之所以叫贺斯启过来，就是为了让吴云哲对他信任一些。
吴云哲轻撇了撇嘴，“向晚，男人的话不能全都信。”
见吴云哲这副小心眼的样子，向晚突然想到赵婷婷来找她那天，陆少琛和贺斯启也是这样的，只是相比起贺斯启，陆少琛表现的要更强烈些。
捂着嘴，向晚轻声笑了起来。
“向晚？”见她好端端的笑起来，吴云哲一脸纳闷，“你没事吧？”
“没有。”向晚笑出了眼泪，“我只是觉得，你们好像，婷婷来的时候，斯启和少琛也是这样子的。”
吴云哲皱了下眉，轻哼着撇撇嘴，小声嘟囔了一句，“谁要和他们一样啊！”
听到他嘟囔的话，向晚的笑声更是停不下来了。
没多久，贺斯启和陆少琛一前一后进了病房。
见陆少琛也来了，吴云哲皱眉，有些不欢迎的说：“陆律师也来了。”
听出自己不受欢迎，陆少琛也没理吴云哲，而是径直拉过椅子坐在病床前，和向晚说着话。
“你刚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在斯启那里，是他让我一块过来。”把责任推到贺斯启的身上后，陆少琛故意问：“要是你们有事情要谈，不方便我在，那我就先走，等晚点再来看看你。”
向晚嗔怪的看了吴云哲一眼，然后对陆少琛说：“别，你呆在这里就行，反正这件事你也应该知道些。”
“什么事？神秘兮兮的。”陆少琛边说边看向贺斯启，见他也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先坐。”朝贺斯启指了指沙发，向晚又看了吴云哲一眼，“云哲哥，你来说吧！”
吴云哲点点头，先把向晚被莎莉带走后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才说起了自己的调查结果。
“根据我们的调查，除了棋桦经常去看莎莉之外，还有一个人也是莎莉每天都会接触的，那就是负责她的医生。”
从怀里掏出两张照片，吴云哲看了眼照片，又把照片递给贺斯启，还冲他轻哼了一声。
“这是当时病房外的监控拍下的，虽然同样是穿白大褂的医生，但在这个时间段里，他们有明显的不同，所以我们怀疑有人收买了医生，而接触莎莉的人，就是这一个。”
指着其中一张照片，吴云哲继续说道：“老八已经查过了，这个人叫梁东凡，是贺国平的心腹，许多贺国平不好出面的事情，都有他的身影。”
“至于向晚听到的，莎莉曾骂过什么东的，也能对的上号了。”看看向晚，吴云哲皱着眉说：“在她怀疑莎莉使用的喷雾药效后，我立马安排医生替她做药检，这是药检报告，虽然体内的残留量很少，但你可以和上一次的药检对比一下。”
接过吴云哲递来的报告，贺斯启仔细看了看，他虽然不比林江专业，但当时看报告时的印象太深了，所以其中成分的名字他还记得些。
在看到药物成分后，贺斯启登时沉了脸。
“怎么样？是不是一样的？”见贺斯启脸色不好看，陆少琛催促的问他。
“一样，只是含量要少很多。”扫了眼成分后的百分比，贺斯启抿唇，目光在吴云哲和向晚身上稍作停留，“你们认为，是梁东凡把药给莎莉的，莎莉带走向晚，也和我小叔有关？”
吴云哲不说话，看贺斯启的眼神却带着敌意和不满，反倒是向晚要坦荡些，对着贺斯启点了点头。
见状，陆少琛打了个岔，“我有一个问题不明白。”
“是什么？”向晚问。
“既然你醒来后就有所怀疑，为什么不直接跟我们说？难道你连我们两个人也在怀疑？”陆少琛开门见山，他可不想跟向晚之间有隔阂。
视线徘徊在贺斯启和陆少琛之间，向晚老实说道：“不是，当时我脑子很乱，想要一个人捋清楚。”
只不过，让她乱了心思的事情，并不是这件事，而是陆少琛当时和贺斯启的争吵内容。
想到这一点，向晚深深的看了贺斯启一眼，眼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犹如线团一样乱乱的，惹得陆少琛瞪了贺斯启一眼。
贺斯启仿佛没看到陆少琛的目光，他把手中的资料放到一边，也坦白的说了自己的调查。
“当初得知向晚被赵一程送去东区精神病院，少琛就跟我提过，东区精神病院和贺氏企业有关，我私下查过，真正有关联的人其实是我小叔。”
对于贺斯启的坦白，吴云哲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你们两个就知道贺国平要对付向晚了？”
贺国平的为人，凡是和他打过交道的人都清楚，面上装的就像个君子一样，实际上却是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邪性子，凡是他要想得到的东西，明面上抢不到，那就私底下用尽各种手段抢到手，可谓是卑鄙至极。
向晚意外卷入东区精神病院试药案中，又是试药对象之一，且精神正常，可以作为证人，所以被幕后主使盯上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但吴云哲不满的是，无论贺斯启还是陆少琛，既然早知道这一点，就该保护好向晚，而不是让她一再受伤！
“可以这么说。”迎上吴云哲恼怒的目光，贺斯启面色平静的点了下头。
“你！”吴云哲气得想揍贺斯启。
陆少琛伸出手示意吴云哲冷静下，“吴会长，你先冷静些，我们虽然早猜到这个可能性，但暗中都有安排人保护向晚。”
“保护？呵呵！”吴云哲皮笑肉不笑两声，“从东区精神病院的事情后，她进了医院多少次？你们数过没有？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保护！”
陆少琛还要辩解些什么，但贺斯启主动揽下了责任。
“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你这是干什么？上下嘴皮碰一块，轻飘飘认个错，就以为没事了？”吴云哲不依不饶，“就你这样子，让我们怎么放心把她交给你！”
“向晚，你要取消婚礼？”听出吴云哲的不满，陆少琛有些喜出望外的看向向晚。
贺斯启眸光一沉，脸色也变得阴郁。
注意到贺斯启的变化，向晚朝他摇了摇头，“婚礼继续。”
“向晚！”吴云哲不赞同的看她一眼。
贺斯启心底松了口气，面上的神情也缓和了许多。
一旁的陆少琛瘪了瘪嘴，有些不甘心的看了贺斯启一眼，嘴巴还一动一动的，就是没发出声音。
“云哲哥，先让斯启继续说下去吧！”安抚的朝吴云哲笑笑，向晚示意贺斯启，“爆炸那件事，你也调查到了什么吧？”
“嗯。”看出向晚有意偏袒自己，贺斯启心里一阵高兴，“江冬找到病房内的视频，我们手上有梁东凡唆使莎莉的直接证据。”
吴云哲眯了眯眼，“谁都知道梁东凡是贺国平的人，贺国平又是你小叔，你既然握有证据，为什么不公开？难道是想包庇贺国平？”
陆少琛惊讶的看着贺斯启，他不相信贺斯启会包庇贺国平，只是爆炸之后他也让人去调查了莎莉，但什么都没发现，现在想想，恐怕当时所有证据都被贺斯启拿到了。
“视频上的人是梁东凡，谈话中也没有直接出现小叔的名字，就算交给警方又怎么样？谁能证明东区精神病院的事情跟他们有关？”贺斯启嘲讽的笑笑，“最多梁东凡被推出来当替罪羔羊，但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吴会长！”
被他点名发问，吴云哲咬紧唇瓣，尽管他对贺斯启百般不满，但心里却很清楚贺斯启的做法是对的。
“虽然警方还没有公开，但东区精神病院试药案牵涉到德林克气爆案，已经引起了国际刑警的注意。”背靠着沙发背，贺斯启深吸了一口气，“要保证向晚的安全，那就要斩草除根！”
“对方可是贺国平，是贺家的人，你的四叔！”吴云哲轻嘲了一声，他还是不相信贺斯启会为了向晚而对亲人下手。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能大义灭亲？”贺斯启嗤的一声笑了，紧接着他看着向晚，“况且，我只要向晚信我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