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这是错觉
看着那不带一丝感情直直投来的冰锥子般的目光，鹿允安后背一凉。
差点忘了，她这个朋友是喜欢楚秋生的来着。
一会还是好好解释一下吧。
她在门口站了会，却许久没有人来开门。
她站在原地伸手想向花园中的顾晓月打招呼，刚抬起手，却又看她转过头去了。
就好像故意变现出“我没有看到你”一样。
这算怎么回事儿……
鹿允安在原地愣了几秒，才放下手。
那要不要给楚秋生打电话，让他来开门？
她刚掏出手机，却好像有感到后背像是被针扎到似得，一阵冰冷尖锐。
回过头，花园里的女人还在那里摆弄鲜花，眼睛带着冰刃却直直向她这里刺来。
果然是生气了吗。
鹿允安在心中叹了口气，于是也只好放下手机。
她走向花园，隔着齐腰的栏杆对花园里摆弄这个摆弄那个的顾晓月打招呼。
“晓月——”
被这么一嗓子喊到名字，顾晓月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抬起头来。
见到栏杆外其实已经站了一段时间的鹿允安，顾晓月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允安？”她眯着眼睛迟疑几秒，才叫着她的名字走来，“你怎么来啦？”
鹿允安跟着露出笑容，尽量用随意的语气道：“工作上的事，要找楚先生商量一下。”
“噢。”顾晓月点点头，又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一般，伸出拳头在自己头顶轻轻锤了一下，完美不似真人的脸庞上露出些许歉意，“不好意思，我刚刚专心浇花，没看到你过来呢。”
没看到吗？
鹿允安看着她颇为天真的笑容，心中有点不是滋味。
可她的表现确实太自然，不像是假装的。
难道刚刚看到的那些，其实都是错觉？
这么一看，鹿允安自己的心都有些动摇。
顾晓月终于来开了门，顺便还为她叫来了楚秋生。
鹿允安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趁着楚秋生还没有来，忙拉住顾晓月。
“怎么？”
对上顾晓月显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眼，鹿允安酝酿了一下语言，解释道：“我真的只是来找楚先生商量点公事，不要误会呀。”
奇怪的是，她说完这句话，顾晓月却好像是才反应过来般，移开了双眼。
“我知道啦。”顾晓月说着脸上又有了一贯的酸溜溜的表情，“只是当然还是会介意。”
看着她吃醋，鹿允安也未多想，只是伸出双拳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我会作为姐妹支持你的！”
顾晓月扯动嘴角笑了笑，并未回话。
正巧此时楚秋生从楼上下来，见到鹿允安先是跟她打了声招呼。
然而在他回头看顾晓月时，那女人却突然将两颊一鼓，好像极生气般地转身跑走了。
“……？”楚秋生看着她一言不发突然离去的身影有些莫名其妙，挠着头道，“她怎么了？”
“我大概知道……”
鹿允安哭笑不得，却在心里对自己这位朋友说了句抱歉。
二人相对无言，楚秋生开口打破了沉默：“不是说要谈公事？我们去外面说吧。”
商量好大概去那里，两人便出了门。
大门关闭，汽车发动的声音从车库中传来。顾晓月在花园中静静地看着楚秋生的车开远，目中晦暗明灭，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秋生带着鹿允安驱车前往市中心，却不知道自己身后还悄悄跟了个尾巴。
先前已经听到了大概位置，跟踪起来倒也不难。
确定两人已经走远后，顾晓月才出了家门。
楚秋生的家离公路倒是不远，顾晓月走了一段，便搭上出租车。
她对司机报出刚刚楚秋生和鹿允安说好的地点，便靠在靠椅上假寐。
只是一双手却不住摩挲着手中那支薄薄的卡片相机。
楚秋生的车是一般的商务车型，只是牌子比较特别，国内大约是没有几辆，因此很好找。
顾晓月下车后沿着街口停车位一路摸过去，很轻松地便确定了两人现在待着的位置。
刚好走近便见到两人在靠窗的位置对坐，从这个角度看，好像楚秋生是站起身，要越过桌面拿什么东西。
只是那姿势，倒像极了隔着桌子亲吻的情侣。
顾晓月得意地勾起嘴角，抬手选取了一个角度，将这一幕拍摄下来。
“接下来要干什么呢……”
她伸出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手机上划拨，找出一个早就存好的号码。
是熟悉得可以直接背出来的号码。
顾晓月深吸一口气，匿名，用彩信将那张照片发了出去。
关岐山收到彩信时正是会议结束。
他将文件撂在一起，刚想松口气，便见自己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闪了两下，像是进了一条短信。
然而在看到短信的内容时，男人原本十分放松的脸突然像是覆盖了一层冰霜。
那彩信是张照片。
咖啡厅靠玻璃墙壁的位置，一对情侣隔着桌子亲吻。
男的向前弯腰姿态优雅绅士，女方则配合着抬起头，化了精致淡妆的脸上极自然地泛着笑。
赫然是楚秋生和鹿允安。
“不是说想乖乖做米虫？”
关岐山咬牙切齿，起身便走。
那短信上除了照片，还附了一行地址，想来就是那家咖啡店了。
顺着地址，关岐山找到咖啡店，第一眼便看到床边托着腮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鹿允安。
咖啡店暖气开得很足，鹿允安两边的脸上满是被热气吹出来的红晕。
在关岐山的眼中，这就是她刚刚与情人约会过时脸上自然而然散发出的羞赧。
他冷着脸冲进咖啡店，伸手便拉起她。
“关岐山？”
鹿允安看到他脸上有些错愕，却也扭着手臂开始挣扎：“放开！”
关岐山冷着脸，四下环视一番，却没有发现楚秋生的身影。
他眼睛并未看着鹿允安，手上的力气却越来越大：“他人呢。”
“……谁？”鹿允安皱着眉，一时间却为反应过来，“你真是莫名其妙……”
“你还狡辩！”
关岐山目光一凛，劈手夺过她放在桌面上的包。
他原意只是想帮她拿着包，好带着女人赶紧走，却没成想鹿允安一下子便扑过去将那包拽了回来，眼中看着他时却带着警惕。
这回他可真是怒不可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