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盾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秦宛靳予城 > 218 一直等你 (结局中)
头发很凌乱,套着件皮夹克黑着张脸,一副散漫不羁的样子。

乍一看到他,我心里猛地像被撞了一下,怒火也开始暗中奔腾。

“肖扬!”我忍不住喊了一声,撇开孩子们两步冲上前,“你这是什么意思?搞的什么把戏!这是犯法的知道么!”

肖扬把手里一截烟头放进嘴里狠狠嘬一口,喷着烟雾嘶了一声:“小宛,别大喊大叫,最好冷静点。一会儿我会跟你说清楚。”

“说清楚?说清楚什么?我不想听,你现在就放了我们!”

“放了你们?还不到时候……”他皱起眉。

话没说完,身旁的人突然一声喝止:“少跟她废话!”

阴狠语调凭空传过来,声音不大却有种冷透人心的寒意。我呆愣一瞬,那双半眯起来的眼正看着我,看得人心里发毛。

我这才注意到,那人看起来有些眼熟。个子很高,跟肖扬不相上下,却很瘦削,瘦得脸都凹陷下去,一双狭长的眼显得更加犀利。

肖扬没再说一句话,看上去似乎这个人才是主谋,他也是受制于人。

“你就是秦宛?”那人冷哼着笑一声,走到我面前打量了一会儿,“脸长得还真行,看来那家伙果然眼光不错。”

那家伙?

我心里一顿。

下一秒下巴却蓦地被人捏起。他挑了下眉,眼神很轻浮。我被绑着双手,只能使劲扭头躲开他。他更用力,捏得我下颌生疼。

“你说过你不会碰她的!”那边肖扬突然闷声喊道,一步迈过来抓住他的肩。

他这才松手,挡开肖扬很是嫌弃的拍了拍自己肩膀:“放心吧,我不会碰她。我对这种生过孩子的女人没兴趣。”

心跳又是慢掉一拍。

“纪子彻,说过的话最好记得。”肖扬声音更闷。

“记得记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那人满脸不耐烦,又往这边瞥了一眼。

我本能地避开那道刀锋一样的视线,却对“纪子彻”这个名字心生疑惑。

同样姓纪。而且他那张脸,确实有那么几分和纪夏相似的地方。

忐忑着再抬头的时候,纪子彻已经转到我身后,往怔怔挤在一起,茫然着的两个孩子走去。

“这个小丫头,就是Angela了吧?”

我吓得立刻奔过去,挡在Angela和肖青面前护住他们:“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纪子彻撑着膝盖本来是想蹲下身,这时站了起来,半是威胁的冷声说:“这位秦女士,你能不能别总这么紧张,啊?从现在开始,我们可能要相处一段时间了,你总这样一惊一乍,我会烦,明白?”

我咬紧牙,他又加上一句:“我只想看看我女儿,让开!”

说着大手一挥,我还没看清他的动作就被股狠劲猛地推到一旁,差点一个趔趄摔在泥地上。

“Angela,过来。我是你爸爸。”

还没站稳,这句话带着阵风声飘进耳朵。

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不知是因为风吹过带来的寒意,还是“爸爸”这两个字。

心突的跳得厉害,我僵在那里,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下冒出无数头绪,却又一条明确的线索都抓不到。

这么说,这个人真的就是纪夏的哥哥?

他是什么时候回的国,又为什么要把我和孩子们抓到这里?是为了找靳予城麻烦,还是想带走Angela?又或者有别的目的?我想不出来。

“你不是我爸爸。我爸爸叫靳予城。”Angela仰着头,一字一字声音稚嫩地在反驳。

纪子彻像是觉得好笑,摸摸鼻子有点阴阳怪气:“错了,我是你爸爸。靳予城在骗你。”

“我爸爸才不会骗人。”Angela小脸气鼓鼓的涨得通红,手也握起拳。

那张瘦得颧骨分明的脸很快阴下来,语气也不再那么装腔作势:“最后说一遍,我才是你爸爸。”

“不是,你是骗子!”

很明显,这句话惹怒了他。

“小家伙,看来老子得好好管教管教你!”

说完,纪子彻一把抱住Angela,轻轻松松就把她扛了起来。Angela趴在他肩头一阵拳打脚踢,见无济于事,立刻开始哇哇大哭。

一声声哭得人心焦,我急忙跟过去,肖扬两步追来,手一伸把我拽住了:“放心,他不会对孩子怎样的。”

“你怎么知道?要是有个三长两——”

“那是他亲生女儿。”

他意味深长给我个眼神,我站住了。

纪子彻把Angela抱进之前那间屋子,没关门,很快哭声停了下来,也没有别的动静。

透过窗户上生锈的铁栏杆,我看到Angela被放在床边坐着,两条腿悬空。纪子彻不知从哪儿翻出盒压扁了的牛奶,巴巴塞在她手里。

确实,如果他是纪子彻,那Angela就真的是他如假包换的孩子。今天,也是从她出生起,父女俩第一回见面……

“知道了吧?”肖扬淡淡扔下句话,自顾自又去叫肖青。

我转过身,他蹲在孩子面前,脸上那抹笑近乎谄媚,漫无目的问了许多,肖青有一句没一句答话,每说一句,他都要一副夸张的惊讶表情。

四周很空旷,也很荒凉,风吹得人全身僵硬。我立在冷风里,心里掠过一丝苦涩。我带着两个孩子,现在,却被他们俩的亲爸爸联手给绑架了……靳予城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怎样。

等肖扬差不多盘问完,我清清嗓子,叫他帮我把手上的绳子解开。

肖扬想了想,起身走过来。解绳子的时候还不忘告诫我:“最好别动歪心思。好好待在这里不会有什么事。要是想跑,你一个女人,外面可比这里危险得多。”

“所以这里到底是哪里?你们想干什?”我揉着手腕,尽量装得冷静。

肖扬看看我,笑了:“不该问的别问。至于我们想干什么,你应该也猜得到吧?”

“是……为钱?”

他和纪子彻同是赌徒,嗜赌如命的人每天想的没别的。把我和孩子们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本能地想到是为了钱。

肖扬没答话。

我默了一会儿,又喃喃:“你是怎么认识那个人的?”

他摸出支烟,“啪”的一声滑开打火机点燃,含糊着说是在澳门认识的,一起喝了顿酒,发现两人竟然还算有点渊源。

“不过,今天的事可不单单是为了钱。”肖扬吐出口烟,否认了这点。

“那是?”

“你的好情人做了什么事,你就一点不知道?”他眯缝起眼,抿紧的嘴角变得刀子一样刻薄,“我跟纪子彻只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靳予城这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他怎么害纪家的你应该听说过吧。现在,又通过城安那家公司把我爸辛辛苦苦建起来的企业搅得七零八落!你说,这仇该不该报?”

我一惊,他指的是……靳予城提过的想控制锐视的事?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个计划,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已经开始有效果了么?

“不仅如此,还抢别人孩子,抢别人心爱的女人……”身后又传来个声音,纪子彻走过来,若有所指地拍拍肖扬肩膀,阴恻恻笑道:“这种人,不让他倾家荡产都对不住他做的那些事。”

指尖不由一阵颤抖,我看看面前两个人,一个眼里是种恨入骨髓的怒火,一个,是阴狠毒辣的暴戾。

我不怀疑他们对靳予城的深刻恨意。很多事确实难说谁对谁错。每个人沉浸在仇恨里的时候,都有绝对能说服自己的理由,也决不会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问题。

我只是想不清楚,这一场一场,周而复始的报复,什么时候才能终结?

“那……你们打算怎么做?”我咽咽口水,问得艰难。

“怎么,打算给他通风报信?”

“不,不是……”

“呵呵,我们打算,送他下地狱,你信么?”

纪子彻干笑两声,转身要走。

“纪先生!”我猛叫住他,呼吸在剧烈起伏,“予城、予城他不是才救了你吗,为什么又要恩将仇报?!”

他顿住脚步,片刻回过头:“救我?我妹妹是对他痴心一片,可他呢,一次又一次,把我那个傻妹妹伤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想让我报什么恩啊?”

我木头一样呆住。

“你们这些女人,就是蠢。”纪子彻似乎挺满意我的反应,抱起胳膊走到我面前,满脸嘲讽:“乖乖做个人质,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听话,在这座院子范围内还能有你的自由,不听话……你等着瞧。”

说完,他给我一个眼神,我读出的,是不加掩饰的摄人凶悍。

晚上,我带着两个孩子住进了那排矮砖瓦房中的一间。夜里,外面被上了锁。

房子很简陋,只有张硬木板床,其他所有事也都得在屋子里解决。Angela不适应,肖青很耐心的安慰她。我极力装得平静,哄孩子们睡着后不出意外的失眠了。

窗户上的铁栏杆外,一轮圆月挂在不知何处的空中。

我想念靳予城,疯了一样想他。

今后会发生什么,我只能绞尽脑汁去猜,他们或许会直接讹他一大笔钱,或者利用我和孩子们,迫使他放弃重要的东西,也可能,什么都不做,就是要让他尝尝这种失去的痛……不管是哪一种,都让人不忍去想。

一天,两天……却一直没见他们有什么行动。肖扬有时会开台很旧的车离开一段时间,带回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但纪子彻一直都守在院子里。我找不到机会逃,只估摸着最近的城镇可能也在两个多小时车程之外。

担惊受怕中,时间飞速逝去。一个星期后,两个孩子似乎适应了这种生活,有时也会在破败的院子里跑来跑去撒欢玩。

大约我表现得很老实,两个小家伙也确实要人照顾,对我的监视渐渐没之前那么紧了。有几回,他们还答应让我下厨,做点吃的改善生活。

我一直在观察,也在千方百计寻找有用的信息,可惜什么都没探听到。直到有一天,在存东西的库房翻出一箱酒。

纪子彻和肖扬都是喝酒的人,只是这段时间大概有任务在身,所以滴酒不沾。我看着那箱高度白酒,一个计划,一点一点浮出来,有了眉目……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成功,可我真的没法再忍耐下去。时间一天天过,在这里半软禁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了种煎熬,烈火焚心一样的煎熬。

我不担心自己,也不担心孩子们,我担心的只是,靳予城。

发现那箱酒的第二天,我开始了我的行动。把剩下的一块牛肉全炖了,再七七八八做了几个口味很重的菜。

开饭时,纪子彻看到一桌子菜狐疑着问了两句。

“冻的时间太长不好。”我不动声色。

“让小家伙们也来一起吃吧。”他又说。

“我做了不辣的,带他们去那边吃。”我转身从屋子里出来了。

肉确实炖得很香,Angela和肖青两个都吃了不少,吃得腮帮子鼓鼓的。这里生活简陋,这段时间确实亏待他们了。

吃完洗过碗,我搂着他们躺到床上,轻声细语讲了个小红帽的故事,哼着歌把两人哄着了。

窗外,一片月色澄明,我轻轻下床,走出去。院子里只有冷风吹过枯草的飒飒声。我找了块抹布拿在手里,假装要去收拾碗筷,推开了那间屋子的门。

老旧的铁门发出吱呀声,在安静的夜晚尤为刺耳。

门半开的时候,已经能闻到一股明显的酒气,我屏住呼吸,心跳也几乎快停了。果然,肖扬倒在木板床上,纪子彻趴在桌子旁。桌上杯盘狼藉,好几个酒瓶倒在地上。

靠墙角的地方,我事先偷偷搬到那儿的一箱子酒少了一半。

我闪进屋子,从肖扬外套里找到了车钥匙和他的手机。

带上几瓶水和一些必需品备用,回房间,把还在熟睡的肖青和Angela抱到车上。一件一件做这些时,我从没这么紧张过,也没一刻不在担心,如果屋子里的人听到动静醒过来会怎么办。

但人总得体验点不一样的事,也许过了今天,这一切就会变成日后轻松的谈资。我在心里这样安抚自己。

只要能把车开出这个院子,就等于成功了一多半。这里只有一台车,我开走了,他们两个人四条腿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的。等到了城里就跟靳予城联系,告诉他我和孩子们都没事,然后想办法回南城,结束这一切!

那时,我这样想着。

可后来还是没能把车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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