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盾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千华之朔北烟云 > 故里云烟
大同城,章涵扮如“乞丐”。

巴图轻声偷笑:“看到他这样,估计老爷子的心更痛了。”徐盛笑道:“我们先找一处客栈歇下吧。”

夜近黄昏,城内炊烟渺渺。正是府(章府)外守备最松懈之时。

章府后院,“你们三个乞丐,过来,过来……在那边候着吧。”只见一家丁嫌弃道:“待会儿,领完吃的,赶紧给我滚,听明白了吗?”这家丁名叫吴启,章涵与章家往来之书信,都是他传递的。

趁下人们不注意,吴启在章涵耳畔轻声道:“少公子,章府人多眼杂,千万要当心。我已差人去报信儿,等一切安排妥当,便领你去见老爷。”章涵急切问道:“我爹怎么样了?”吴启皱了皱眉:“少公子,等见了老爷之后,自然便知。”

在吴启的安排下,章涵终于见到了章麟志。只见他卧病在床,虚弱无力地唤道:“涵儿……涵儿……涵儿……”

自从章涵被掳,音信全无,章麟志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当大同总兵前来府上责问薛云被杀一事时,章麟志彻底绝望,终一病不起。

“(官府)念及章家有功于戍防,还有总兵大人求情,他们尚未为难……”章玥紧锁双眉:“可是,哥,他们(究竟是谁)不会善罢甘休的。”章涵只是问道:“郎中怎么说?”章玥骗道:“郎中说,爹爹这是心病,需要静养。如今爹爹见你安然无恙,这病定能很快痊愈。”她冲章涵微微一笑,又看了看卧在病床的章麟志:“爹,哥来看你了,你放宽心吧。”章麟志还是满嘴牵挂,不甚清醒,她转过头,只见章涵早已泪湿双脸。

“哥,事已如此,你要马上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章玥道:“这儿还有我和大伯,章家会挺过去的……如今,满城都是仇仕成的眼线。”章涵一脸不舍,章玥急道:“哥,你是章家,是爹唯一的血脉……”章涵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玥儿,我明白了。”章玥道:“……相信我,相信总兵大人,有朝一日,定能还你一个清白。(事实上,章涵早有回信,而大同总兵在得知真相,权衡再三后,并未向薛恩贵揭露是仇仕成杀了薛云。他不愿得罪仇家(仇仕成一家)及其背后的势力,毕竟自己与薛恩贵的交情不好,另外此案与蒙古人有关,自己虽同章麟志交情甚好,可万一被人捉住把柄,却是得不偿失。他不愿趟这趟浑水,但也会尽全力保护章家)”

天色已晚,屋外传来七下敲门声,章涵明白,该离开了。

“过几日,我会再来的。”章涵不舍道:“好好照顾爹爹。”章玥急道:“哥,我还是哪句话,早日离开大同,去一处清净之地。爹爹有我照顾,会没事的。此地危险,你不要再来了。”章涵甚是倔强:“不……不……我……我还会再来。”

章涵三人刚出章府,只见一胖、一高、一瘦,三个捕快信步而过:“你说,章涵这小子,会不会死在外面了?”一瘦捕快道:“这根独苗要是死了,这偌大的家产给谁?”他猜测道:“这事到最后,定是支足银子,最后不了了之。”一高个捕快摇起头,骂道:“你是真蠢呢,还是缺心眼。他害死的是薛云,要我说啊,这章家,完喽。”那瘦捕快抖抖肩,胖捕快笑道:“逮到这小子,可是一百两,那是要发啊。”

章涵听着几个捕快的对话,不禁在转角处停下了脚步。徐盛拍了拍他背,示意离去。不远处,高个捕快望向前方的“三个乞丐”,不禁起疑:“好熟悉,这背影……好像……可这乞丐……”

两日后,章涵又来看望章麟志,章麟志病重,章涵如何忍心离去。又是七下敲门声,章涵刚踏出房门,不禁转身,疾步折回至章麟志身旁:“我放不下爹。”章玥急道:“哥,不可感情用事。”章涵沉默了许久,随后紧握章玥双手:“玥儿,保重。”他走了,三步一回头,不舍回望。

客栈内,徐盛问道章涵:“章兄,接下去你有何打算?”章涵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若依玥儿与几位叔父之意,我该直下江南,去杭城寻一远亲,暂且落个安身,待看时局之变,再做打算。可是……”徐盛道:“章涵兄若是不介意,不妨与我一并回宁海。”巴图道:“如此也好,远离这是非之地。”章涵道:“徐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山河遥远,这一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我放不下爹。”三娘从众人身后冒出:“若说父母在不远行,也是个理。山水重重确是往返不便。”她看了看章涵,笑道:“你去寺院‘出家’得了,山门清净,倒是个好去处。”章涵豁然开朗,笑道:“三娘,我怎么没想到。”三娘在他耳畔偷偷道:“你没想到的可多了,你去做了和尚,我姐怎么办?”章涵沉默了。巴图道:“明日也要回漠北了。”他转头对章涵道:“凡是看开一点,替你父亲,替你家人都考虑考虑。离开,未必不是好事。”

再说章府外遇见的三个衙役。高个衙役是李班头,身胖的是张嗣,瘦的叫葛洪。三人在一处酒坊喝酒,李班头的眉头愈发紧皱,只见他激动道:“是他,是他。”张嗣笑道:“哪家姑娘啊!把你小魂给勾了,酒都不好好喝了。”李班头一脸严肃:“别闹,我们要发财了。”葛洪瞪大了眼,问道:“头儿,啥情况啊?兄弟我还没娶婆娘呢。”

李班头一脸正色:“还记得从章府走出来的三个乞丐吗?”李班头见两人一脸茫然,轻声(怕被人听去)道:“是章涵!”张嗣问:“头儿,你是怎么知道的?”李班头道:“这你就别管了,你与我一同去巡抚衙门,当面求见戴公公。葛洪,你给我盯紧他们。”张嗣问道:“哪个戴公公啊?”李班头骂道:“你脑子被驴给踢了吗?”

李班头口中的戴公公,原在宣府衙门任职。戴公公曾告知各个班头与管事,若是发现章涵下落,报之与他,赏银五百两。(表面是给薛恩贵卖人情,背地里却和仇仕成串通一气)

巡抚衙门内,李班头与张嗣长跪在地,神色惊恐。两人面前,只见一身着大红绸袍的太监坐于太师椅,正缓缓喝着茶,他语调尖细:“李班头,你也是做了十几年的班头,怎跟没见过世面的小娃娃一样。”李班头冷汗直冒:“戴公公,我们什么都没看到,银子我们不要了。”戴公公笑道:“瞧你,这一脸的汗,咱家长得有那么吓人吗?”只见李班头扑通一下,脑门扣地,直求饶着。戴公公遮脸一笑:“好啦,好啦,逗你们呢。”他挥挥手,示意下人们退下,随后走到李班头面前,笑了笑:“都起来吧。此事……若放出一点风声……那滋味(生不如死),你也是知道的……”

那晚,(大同守备左卫城都指挥)徐廉住处(徐府)。徐廉喝着茶:“捉拿章涵等人,也不急于一时片刻。何况城内办事,定会引人注意。”戴公公道:“这事儿,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咱家不管你何时动手,章涵一定要活着带来。其他人,你想怎么痛快就怎么痛快。”徐廉问:“何不一并做掉?”戴公公喝了一口茶:“做掉不做掉,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他又嘱咐道:“万万不可失手。”徐廉一脸自负:“公公这是在笑我。等他们出城了,领上十几个弟兄足矣。公公就等着升官吧。”戴公公一笑:“徐指挥使说笑了。”他语调低沉:“这人呐,都知道‘知恩图报’四个字。这个忙,不光咱家不会忘记,仇大人更不会忘记……(徐家与仇家关系颇深)”徐廉笑开了花:“瞧公公说的。哟,这六安怎么样啊?”戴公公轻轻一抿:“不及宜兴阳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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