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盾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开局重生成当家主母 > 第305章 走一步看一步
  谢铭月手肘从他肩膀滑下,“砰”一声重重坐在凳子上,嬉皮笑容地接过魏乐递来的水,大口大口灌着,而后拿袖子抹了一把嘴,望向夏廷赣。

  “说吧夏老头儿,你来找,找我有什么事?”

  “老子是来教诲你的。”

  夏廷赣武将出身,戎马倥偬,在军中待习惯了,说话也铿锵有力,生气时也森严实足。可他没有把谢铭月吓住,只把魏乐唬得脊背一僵。

  微微一笑,魏乐上前打圆场,“爹,姐姐与殿下置气,内心头不舒坦,多吃了几杯,这会儿脑子懵懂的,她说了什么,你不要与她计较,赶明儿她醒了,定会来向你赔罪……”

  “……罪?罪的人姓燕,我罪什么罪?”谢铭月不识抬举地瞪她一眼,拍着桌子呱呱乱叫,“小情郎,去,去把姓燕的给逮过来,让姑奶奶教导他一顿,让他有了新人忘旧人……不,有了旧人忘新人……不,如许说彷佛也过失?”

  听她一阵叨叨叨叨叨,夏廷赣似是难以忍耐了。

  黑着脸转头,他看向魏乐,“魏乐丫环,你无谓理会她,先回去歇着。我与她好好说道说道。”

  魏乐一急,“爹……”

  夏廷赣虎着脸,“去。”

  真相后辈,魏乐不敢争辩,咬着下唇,怜悯地瞥了一眼醉意朦胧的谢铭月,终是无奈地福身告别,领着银袖一步一回头地下去了。

  一抹清冷的和风拂来,房间里的灯火,忽闪忽闪。

  只剩下父女二人了,夏廷赣却久久不说话。

  沉默一会,他看着谢铭月半开半合的眼,抚须浩叹。

  “小七,别装了!没有外人了,就咱爷俩。”

  状似醉态地半趴在桌子上,实则上谢铭月连续在拿眼瞄她老爹,猜测他留下来要做什么。见状内心“呃”一声,她像是刚刚睡醒般,用力揉了揉眼睛,似懂非懂地望着她老爹笑。

  “嘿,乱,胡说。哪个说我是装的?”

  剜她一眼,夏廷赣不悦地哼一声,气得嘴巴上的胡子直抖,“还在做戏?小七,你说你没事瞒着你爹做什么?……今儿夜晚老子把菜刀都磨好了,要去砍了燕有望那小子,道常老儿才迫于无奈地汇报我,你们什么诽谤计……”

  “……”刀都磨好了?谢铭月无语地想:这件事回头必然得汇报燕有望,让他内心有个怕觉,也让晓得晓得她也是有老子撑腰的姑娘,以后不要随意欺压她,让心她爹的杀猪刀。

  转念,她哧哧一乐,“爹,我就晓得你很疼我。”

  夏廷赣受用地哼哼着,深深瞥一眼她醉成了大虾的粉脸。

  “我疼你,可你却不珍惜自己。”

  “我……”谢铭月咂咂嘴,笑得有些莫名,“哪有?”

  夏廷赣深深看着她蕴了雾气的眼,重重一叹,“找兰子安而已,何必搞得如许繁杂?让我闺女又伤身,又悲伤,气死老夫了。”

  谢铭月一怔,“爹,您是说……?”

  夏廷赣污浊的老眼微微一眯,像是堕入了某种空虚的状况。

  好一会,他抿了抿嘴巴,像是经由一番掂量与考虑,喟叹道,“不做也已做了,这般也好。但兹事体大,晋军成败也在此一举,马虎不得……燕绵泽为人周密,他会不会将计就计,放晋军入瓮,再关门吃掉,尚且不知。”

  顿一下,他眼神微暗,“为策万全,老夫会想设施前往聊城,说服兰子安,让他装疯卖傻,由着晋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从他驻守的聊城……直入都门。”

  老头儿的意义是要把“假降”搞成“真降”?

  汗毛一竖,谢铭月有种听了天方夜谭的错觉。

  “兰子安他又没疯,怎会听你的劝?”

  “女儿……”夏廷赣面有艰涩,垂怜地看她,“你把往事忘得一尘不染了?那年夏氏全家被问斩,爹用免死铁券保你一命,并嘱你前往清岗县找他,你也都忘了?”

  前尘往事谢铭月确凿所知未几。

  那会子她也曾经疑惑过,南晏这么大,夏楚一个深闺佳,孤身一人的环境下,为什么偏巧选定了去锦城府……

  夏廷赣这么一说,她恍然大悟。

  “这么说来,兰子安与我们家,有些渊源?”

  “嗯。”似是不太乐意提起夏氏灭门之祸,夏廷赣眉心皱起的“川”字更深了几分,语气几近感叹,“前朝末年,朝廷虐政,仕宦失败,天灾人祸,民不聊生……各地群雄并起,割地称王。兰子安之父,名叫肖同方,与洪泰爷一样,是其时叛逆大军的首脑之一。其时,我虽跟随洪泰帝,但敬重肖同方是条热血汉子,与他也算亲信……”

  “现实上,其时肖同方所占地皮比洪泰爷广,部下兵马比洪泰爷强,他也比洪泰爷更先为王称帝……但肖同方不如果洪泰爷的心智,他性质急,为人暴躁,太过急攻近利,称帝三年,便领先挑起战斗,很后大败于洪泰爷之手,身故他乡,帝王美梦化为灰烬……”

  “肖同方兵败身故时,兰子安尚在他母亲腹中。念及昔日情份,为父不忍肖同方断子绝孙……为免兰子安子母死于流兵之手,为父抢在洪泰爷以前,背地里派人将他子母送入川蜀,安设在锦城府清岗县的鎏年村,便叮嘱他们今后隐名埋姓……”

  微顿,他叹,“为父其时没有想到,这小子竟有这般前程,连中三元,入仕为官,并得了燕绵泽重用……更没有想到,他连续与肖同方旧部有接洽,并由于那些陈年往事,挟恨在心……”

  往事,又见往事,谢铭月听得都傻眼了。

  她,燕有望,燕绵泽,兰子安,魏峥,江陵,乃至降央,魏乐,卡扎尔,燕如娜,乌仁潇潇……几乎全部的人,都绑在前朝上代的恩仇上……大约说,他们始终在为上一辈的恩仇买单。

  怨怨相报的结果,后代,后代的后代,是不是还要继续下去?

  “为父在想,昔时是否做错。”她在茫然,夏廷赣却突生感伤。

  “错在哪里?”谢铭月揉着疼痛的太阳穴,慢声问。

  “如果非我救了兰子安一命,任由洪泰爷鸡犬不留,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乃至连你也不会有阴山之祸……”

  “阴山之祸?”谢铭月内心一抽,目光微烁。

  夏廷赣看了眼跳动的灯火,有些遗憾地叹口吻。

  “为父昔时在魏峥的兀良汗时,便从他之口得悉了此事。女儿,昔时阴山之祸,是兰子安借夏廷德之手做下的,引发阴山雪崩的火药,也是他警察所埋,引爆……”

  她经历的阴山之劫,竟是兰子安干的?

  与夏廷赣互望着,谢铭月噤若寒蝉。

  昔时如果不是那场雪崩,魏峥与燕有望不会在那番模式下贸然闯入阴山皇陵。魏峥不会刚好断去一手,她与燕有望也不会有那样的生生分离,更不会有她后来的入宫报仇。如果不入宫,她或是景宜郡主,不会成为燕绵泽名义上的皇后……一切的一切,好似因果循环,一切围绕到了一起。

  错?对?偶合?无从分辨。

  她幽幽问,“燕有望他可知此事?”

  夏廷赣哼哼,“那小子……他能不知?”

  说到此,大致是想到先前磨菜刀时的心情,大约想到了燕有望这般“折腾”他的女儿,夏廷赣老目微暗,看谢铭月时,声音也有了变化。

  “小七,那小子终将为帝……但你,心可恬然?”

  心可恬然?谢铭月一愣,“父亲是指?”

  夏廷赣别开眼,揉了下额头,“小七,燕有望人品宝贵,爹虽骂他,但不行否认,依他之才,开疆扩土,建不世功绩,成千古一帝,都是势必……”

  “凡是帝业在身的须眉,哪个不是后宫三千?为皇室开枝散叶,更是帝王之责,你……爹虽不知你这些年有过何种景遇,又怎会变了性质,可爹看得出来,你不是能与人同事一夫的佳……”

  夏廷赣没有再说下去,但他的意义谢铭月却明燕。

  她曾经以为燕有望夺得了天下,即是尽头。

  可现在才知,关于他们的情绪来说,也能够其时才是考验……或说,也是一个尽头。

  待他高倨帝位,必有三千美人,她该如何?

  念及此,她身不由己哆嗦一下,眼皮垂下,没敢去看夏廷赣的眼。

  “他说过的,今生独我一人。”

  “须眉之言,如何信得?”说完,夏廷赣刚刚想到自己也是须眉,尴尬地咳了一声,又道,“傻姑娘,你想过没有,你都为他生儿育女了,他可曾想过要明媒正娶你?连王軍都通晓在出兵以前,大礼娶了魏乐,给她一个名分,而你呢?人人都喊你泰王妃,可你也一个非妻非妾的尴尬地位。”

  “爹,那是由于……”谢铭月想到燕有望对她的承诺,内心一暖,绷了许久的情绪,又松散了下来,并借着酒劲瞪了她爹一眼,“我们之间的事,你不晓得。燕有望,他基础不是你想的那样。”

  哼一声,夏廷赣道一句“女生外向”,又审视着谢铭月醉意的目光,厉色一叹,“女儿,皇室之事,并非你想得那般简略,即使燕有望独你一人之心,他也做不到。自古以来,皇室子嗣是否殷盛,关系到皇族大业的兴衰与延续。他和议,臣下也不会和议……”

  谢铭月打个酒嗝,摆手,不爱听了。

  “他是皇帝,还做不得自己的主?可笑!那做皇帝干啥?不做也罢。”

  夏廷赣哄笑,瞥她,“如果都像你这般想,天下就平静了。君权与臣权之间,看似君权在上,臣权在下,但臣权对君权的限制,古今皆同。为君者,并不解放,小七,你可明燕?”

  谢铭月默了。

  她晓得,夏廷赣说的,都有事理。

  自北平起兵以来,她历来没有质疑过的信心,真正摆荡了。

  “可箭在弦上,也不可以不发了,是吧?”

  她微微一叹。只一句话,分解形状便发生了变化。

  当前迫切需要要解决的事儿,才是正经。至于未来会如何,她不想揣摩。在她法定一夫一妻制的期间,都有无数的伉俪很终分道扬镳,因此这种事儿,谁也说不清,更不是靠假想可以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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