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早有预料，冲虚颔首：“天罡三十六变，乃是我道门立身之本之一。
仅凭一头濒死的上古凶兽，还不值这个价。”
此时池明也不再避讳，替杜江出声：“这个我等自然知道，不过换取其中一两种变化......
您应该也不算亏吧？”
“哈哈！”
大笑几声，冲虚抚须：“道法神通，乃是门派之根，就如你烂陀寺的《大日如来真经》一般。
失了这些，佛将不佛，道亦无道。
不过......
如今人族式微，人皇胸怀宽大，连金身九变之法亦能广推天下。
我道门也非固守己见之辈，杜大人乃是当世天骄，传你一道变化，也不算违制。”
池明闻言大喜，拱手作揖：“我替杜兄谢过道长。”
在一旁的杜江，有些摸不着头脑，所谓天罡三十六变，真有那么厉害吗？
“各取所需罢了。”
避开池明施礼，冲虚向杜江问道：“杜大人，不知你想学哪种变化？”
事已说开，杜江也不避讳，直接问池明：“大师，可有什么建议？”
他连天罡三十六变是哪些都不知道，自然也不知道怎么选择。
听到还有得选，池明拍了下肚皮，乐呵呵道：“当然是选斡旋造化，或者颠倒阴阳。”
冲虚笑了：“漫说这两门神通早已失传，就算还在，也不可能传授出去。
就算能传，以杜大人如今修为，亦不可能学会。”
好似心中有数，池明继续说道：“那就学移星换斗，或者回天返日这两道大神通。”
冲虚摇头：“回天返日已失传，移星换斗倒未失传，不过不能教，而且习练这门神通，需要洞彻周天星斗，通晓易经八卦，不是常人所能学会。”
“六甲奇门？”
“杜大人可懂我道门诸般符箓？可知数理奇门、道法奇门？可通遁甲之术？”
“起死回生？”
“起死人而肉白骨，魂归肉身，涅槃重生，此乃生死之奥妙，这种无上妙法.......
贫道也想学！”
池明：“........”
冲虚与池明两人一问一答，很快将天罡三十六变问了近半。
.......
杜江有些头疼。
这些大神通，大变化，不是失传便是要求苛刻，就算以杜江如今实力，也难以学会。
“阿弥陀佛，想不到道门传承也断绝得如此厉害，倒是贫僧放肆了。”
杜江站了出来，拍了拍池明肩膀：“大师，还是算了，杜某终究不是道门中人。
不方便习练道门神通，我看.....干脆换点金银实在。”
“杜兄，这可是大好机会，天罡三十六变，每种变化都是大神通，你如果能够学会，将来踏入化仙境。
甚至可以演练成仙法，受用一生。”
在池明看来，能够有机会学到天罡三十六变，几乎等同获得一次奇遇，不可轻易放过。
杜江疑惑道：“神通、仙法.....通神境可以习练神通，那么化仙境不也可以习练仙法？
这仙法，等我到化仙境再学不就成了？”
在杜江心中，神通——是通神境的手段。
仙法——自然是化仙境的手段。
他相信自己肯定能踏入化仙境，所以对仙法并不是那么看重。
一直没有说话的冲虚，摇了摇头插嘴道：“杜大人，这你可搞错了。
仙法之难，就算贫道如今真仙修为，亦未曾习得。
便是武道霸主，也不是每一位都会仙法。
神通与仙法，这两者其实大不相同，非要说神通就一定不如仙法，那也未必。
只不过九成仙法，都远强于一般神通，所以在大多数人眼里，神通.....无法与仙法相提并论。”
听完冲虚道长所说，杜江此时才明白仙法之妙。
这么看来，能够演练成仙法的天罡三十六变，就有些非凡了。
“杜兄，仙法与神通之别，不是一时半刻能够说清，这么说吧。
我那一式如来神掌——可以算残破仙法。”像是怕杜江不解，池明说出了自己绝学对比。
残缺的如来神掌，是残破仙法。
那完整的如来神掌，自然是真正仙法！
这下杜江彻底明白了仙法重要性，也让他对天罡三十六变起了好奇心。
什么样的神通，竟然可以直接演练成仙法？
对着冲虚一拱手，杜江说：“道长，以我如今实力，你看.....适合哪种变化？”
前面的佛道问答，他已经明白，冲虚亦有诸般限制，这天罡变化，虽有三十六之数。
但真正能够教给自己的，恐怕不多。
既然这样，倒不如让冲虚道人自己说，省得自己发问。
冲虚同样拱手作揖：“杜大人见谅，法不可亲传，贫道身处道门，也有诸多限制。
在贫道看来，杜大人肉身强横无方，可以习练‘胎化易形’这门神通。”
“胎化易形？”
“不知这门神通，有何奥妙？”
冲虚并不作答，而是筋骨发力，道力涌动，浑身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
少顷。
他便化作杜江本来模样，笑着说道：“这便是胎化易形。”
就这？
这是杜江内心第一个想法。
不过是易容之术而已，这种法门，必定有诸多限制，也不可能瞒过修为远超自己之人。
随后杜江又反应过来，如果运用得好，确实神妙无比。
无论是潜伏隐藏，躲避追杀，甚至是化作仇人亲朋，突然暴起，都是绝佳手段。
只是在正面搏杀之上，好似并无大用。
见杜江不作声，冲虚解释道：“这门神通，练到高深处，可以随意变化天地万物。
或为男，或为女，或为老，或为少，或为神禽，或为异兽，如果能够演变成仙法......
听闻可以获得变化之物九成战力，连对方一身所学，都可以模拟七八分，可谓尽得周天变化之妙。
诸般神异，非得亲身体验，才能一一知晓。”
“既是道长所荐，杜某安敢不从？”
对于这门神通，杜江还是较为喜欢，他有自己考量。
京都一行，恐怕并不是一帆风顺，这门神通，应当可以帮到自己。
“好，既然如此，杜大人随我来。”
法不传六耳！
杜江理解，池明也理解，前者抱歉，后者无谓。
来到一处密室，冲虚凝重道：“杜大人，此门神通虽然极尽变化，不过对肉身要求也是极高。
你未曾习练‘大小如意’神通，变化之时切记不可勉强，若是察觉力有不逮，应当尽快收手。”
“道长放心，杜某自然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点了点头，冲虚继续说道：“此法贫道只传你一人，未经允许，还望杜大人不要私传。”
“这是应有之理，道长放心。”
杜江之名，冲虚已有耳闻，信得过他人品，而且他是斩妖卫，最低还有个斩妖宫兜底。
是以冲虚也没有太过在意，当下将神通道诀、变化真意徐徐说出。
.........
混元道分舵，客殿之内。
云如晴在客殿之中走来走去，显得非常不耐，嘴里嘀咕不停。
“他们怎么还不出来？去哪不好，竟然来混元道这种诡异之地，他们是真不怕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