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
李静的问话温柔如刀，关杨轻轻点了屏幕，北见鹿和苏词的那一张照片立刻收回进了动态列表里，他本想张嘴说话，可是干裂的嘴唇都粘在了一起，再一看时间，从点开那张照片到收回，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小时。
关杨倒了杯凉水抿了一口，声音这才沙沙哑哑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李静躺在床上，脚上伤了，脸上也是一片苍白，她无力地摇头：“不好，你至少专心一点对我。”
“对不起。”关杨垂下头，脸上冒出络腮胡细密的胡茬子，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十多岁，他心神难定，他应该要轻松，应该要如释重负的。
可是他没有办法，他能拿爱有什么办法？
李静倒也平静，一如她的名字不动声色，她稍微放缓了语气，只说：“我想喝玉米鸡茸粥。”
关杨立刻起身：“好，我去做。”
为了方便照顾李静，关杨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干净的公寓，饮食起居基本上都是他在操劳，现在想想，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给北见鹿做过什么饭，平时能做的，也就是提前两分钟下课，然后疯狂踩单车冲到食堂给她买几条松鼠鳜鱼而已。
不过，就算吃不到，苏词也会特地去酒店为她订一份。
对她来说，苏词比起他，无疑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他该放心了。
关杨捧了一把凉水拍在脸上醒了神，蒸上玉米后，熬起粥，一只手慢慢剁着肉泥，他小心尝着咸淡，玉米鸡茸粥熬好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李静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
每次面对李静，关杨心里都有很大的压力，李静善解人意如此，才会让他去做饭，去做任何其他的，不用待在她身边做的事情。
“放风结束了吗？”李静轻笑一声，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关杨勉强动了动脸部肌肉，一句逗趣分外艰难：“你也会反讽啊？”
李静坐起身子，关杨给她拿了靠枕，又把小床桌推到她跟前，摆上粥菜，李静吃了几口就没再动筷子了，只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真相？”
“没必要，她……她已经有了属于她的幸福。”
“是苏词？”
“他挺喜欢她的。”说话是分不清他和她的，答案却在谈话间不言而喻，关杨另外端了一碗粥简单吃了几口又放下，“有些事情，做了就做了，何必让她知道徒增烦恼。”
“那你对我还真是不公平呢。”李静笑叹一声，无意地拿起筷子夹了两颗花生米在嘴里嚼着，过了半晌都没听见关杨的回应，她又是一笑，舀了一勺粥把花生米送下去。
关杨沉着头，尴尬地打破本就尴尬的氛围：“你再多吃点，要是不合胃口，我再重新做其他的。”
“你……”李静顿了又一顿，“给她做过饭吗？”
“没。”
“我要听实话！”
“真的没有。”
“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只给我做过饭？”李静微微侧着头问，眼睛却不看关杨。
关杨“嗯”了一声才说：“你还想吃什么？”
“那就，松鼠鳜鱼吧。”李静淡若清风地回答道。